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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胡姑娘的烦恼解决了,但我的心头还有诸多烦恼。我也不绕弯子,想必胡姑娘是听说过我的事情,郝二公子要娶我为贵妾这件事你可知晓?”
    一听这话,佟掌柜很知趣的退了出去,屋里便只剩下胡秀绣主仆,和王若迎主仆。
    ☆、倒霉
    胡秀绣面色如常,淡然一笑:“这件事我当然知晓,郝二公子是我的未婚夫婿,这些事他自然不会欺瞒与我。”
    郝明和她说过,王若迎曾和他的大哥订过亲,克的他大哥摔断了腿,最后还登门退婚。因着这件事,他一直心中愤闷。听说王若迎和人定亲,而他大哥到现在还没有成家,他这心里就更窝火,便想用妾的身份来羞辱王若迎,之后再搅和了王柳两家的婚事。
    对此,胡秀绣没有多计较,她反而觉得未来的丈夫有些心机更好,她这辈子最讨厌那些脑袋一根筋,还总要装作一副圣人姿态的男子。
    “实不相瞒,柳家心甘情愿上王家退婚,我在背后多少也出了几分力。”
    胡秀绣说的坦然,倒是让王若迎惊讶不已。看来她嘀咕了郝明,怕东窗事发先安抚了自己的未婚妻。
    胡秀绣淡淡微笑着,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瞧着就是被长辈们精心教出来的。王若迎实在可惜这般玲珑妙人会嫁给郝明,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有些事胡姑娘知晓,但有些事你可能被蒙在鼓里。”
    “哦,那我就洗耳恭听。”胡秀绣不以为意,她和郝明两人互相信任,她坚信郝明不会有欺瞒自己的事情,而且郝明也不敢那么做!若郝明不老实,他们胡家是不会让郝家好过!
    王若迎轻笑,不紧不慢的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这才道:“听说,郝二公子在玉树胡同里养了个戏子,那戏子早年是我们珺安城的红角,多少老爷一掷千金就为听她唱两嗓子。虽说那位红角被不少人追捧,但从未有人会为她赎身,亦或是养在身边……”
    “胡说八道!郝明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胡秀绣气红了一张脸,立即就打断了王若迎的话。她未来的夫君养外室,养的还是一个戏子,若真是如此这让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胡秀绣怒目等着王若迎,见她面上浮着淡淡的微笑,突然觉得这件事一定是假的!王若迎记恨着郝明,这纯属故意诬陷于他!
    胡秀绣的表情变化王若迎一点没漏看,胡秀绣是怎么想的,她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王若迎淡定自若也不强辩什么,怡然自得的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好半晌才道:“我可不敢胡说,是真是假胡姑娘派个人去瞧瞧便是。”
    这件事她可没有乱说,前世胡秀绣嫁给郝明两年未有所出,郝明碍着胡家不敢纳妾。后来郝明便把外室和她三岁的儿子领进了门,说是要纳她为妾。这其中的弯弯绕傻子都能看出来,孩子三岁胡秀绣才出嫁两年,郝明早在之前就养了外室。
    胡秀绣气的回了杭州胡家,为此还惊动了胡老太爷。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珺安城无人不知,她虽深居后院,但也从采佩口中听了那么一耳朵。
    胡秀绣要闹着合离,怎么也容不下那外室母子。但郝家拿着子嗣说事,言外之意是责怪胡秀绣生不出孩子。女子若生不出孩子,又不允许夫君纳妾,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说成善妒。更何况郝老爷子哭天抢地说没人为郝家延续香火,又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了上来,哪个做媳妇的能受得住?
    后来两家各退一步,郝老爷子做主去母留子,这场风波才算过去。
    这件事后胡秀绣又给郝明纳了一房小妾,一年后小妾生下儿子。也就在那时,郝家庶长孙突然暴毙,郝家人说是病死的,但外头的人却猜测是被胡秀绣弄死的。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王若迎直觉那孩子的死,一定和胡秀绣脱不了干系!
    现下,她吃准了胡秀绣眼里容不得沙子,虽她嘴上说不信但心中一定有所怀疑。
    “那外室的孩子,现今应该也有半岁了。”王若迎点到为止,未再继续说下去。
    胡秀绣听了这话面色惨白,她觉得自己仿佛听不到周遭的声音,就连王若迎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姑娘,您没事吧,您可别吓我啊!”丫头担心的不行,连着摇着胡秀绣的胳膊好几下。
    胡秀绣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心里头乱的不行。她告诉自己要相信郝明,可王若迎的话就仿佛魔咒一样萦绕在耳边。
    “我们去玉树胡同!”
    胡秀绣主仆出了金玉绣楼,王若迎让采佩和店里的小伙计跟过去瞧瞧,临走时她还特地嘱咐二人:“你们切记不要引人注目,在边上瞧着就好。”采佩满脸认真,这可是姑娘第一次对她委以重任,而且又是她最擅长的八卦事。
    采佩离开绣楼后,王若迎便和采荷先一步回了王家西院。
    太阳快落山时采佩才回来,她风风火火进了大门,一路小跑去了王若迎的屋子。
    “据说胡姑娘直接让人踹开的门,进门就给了那戏子一个下马威。那戏子被吓了一跳,孩子也吓得哇哇大哭。那边一闹起来就惊动了整个玉树胡同的人,我被挤在后面差点都瞧不上热闹……”采佩说的眉飞色舞,这厢一激动一口唾沫呛到了自己。
    采荷忙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一边帮他顺背一边嗔怪道:“毛毛躁躁的,说话都能呛到。”
    采佩傻嘿嘿的笑了一声,之后便又迫不及待说起玉树胡同那边的事情。
    “郝二公子一直派人在玉树胡同这边盯着,胡姑娘找上门后还没发作呢,郝二公子就急急干了过来,他当时还想解释,但胡姑娘压根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甩过去一巴掌,然后她就带着人回客栈了。”
    一旁采佩疑惑问道:“那戏子和她的儿子呢?胡姑娘是如何处置的?”
    “我也奇怪呢,待到郝二公子到了后,胡姑娘再未去看那戏子一眼,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我估摸着胡姑娘是被气狠了,要是换做我呀,非得上去打死她不可!”采佩气鼓鼓的,她委实鄙视郝明的所作所为。
    “胡小姐那是自持身份,不屑与一个戏子争抢。她那样高傲的性子,定是会让胡老太爷退了这门亲事,郝家这次怕是把胡家给得罪死了。”王若迎冷笑,郝家以为这次会得到胡家帮助在杭州崭露头脚,这次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忙活了一通芝麻西瓜都没捡到。
    采荷不解的询问王若迎:“姑娘,您是怎么知道郝二公子养外室的事情,就连我娘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王若迎讪讪然一笑,目光闪烁有意将此事揭过:“我也是胡乱猜的,像郝明那样的纨绔子弟一定干过不少荒唐事,未曾想真让我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采佩崇拜的看向王若迎,发自内心的恭维道:“咱们姑娘就是聪慧,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让郝二公子吃瘪。”
    王若迎并不觉得受用,她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那些长舌妇呢,专干背后使坏的勾当。
    ……
    没想到胡家动作如此之快,两天后就派人来郝家退亲。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更是让平时嫉妒郝明的公子哥看足了笑话。
    王若迎听到这消息时正在和甄氏清点箱笼,今日他们就要启程去老家纽泽县。
    “郝家不仅仅黄了和胡家的婚事,前些日子在杭州谈成的几桩生意也黄了,许多人猜测这都是胡家出手做的。郝家也是咎由自取,没娶妻呢就在外头养了戏子,还整出个半岁大点的孩子。”刘妈妈说的起劲儿,她对郝家恨的是牙痒痒,如今见郝家落难,她必须幸灾乐祸一番才是。
    甄氏倒想的有些多,不免想起当初和郝家定亲一事。
    “起初四姐儿还差点嫁到了郝家,现在想想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郝二公子这般德行,那位大公子怕也是个纨绔子弟。”
    甄氏心有余悸,刘妈妈也连连点头:“说不准是老天怜惜我们四姐儿,让她避开这些祸事,等以后嫁个好夫婿!”
    甄氏喜笑颜开,对王若迎那些不顺的姻缘也不再介怀:“对,定是这么回事!”
    这边王家母女正高高兴兴的准备回老家,那边郝家却是鸡飞狗跳。和胡家的婚事告吹,他们在杭州的生意也黄了,一切的一切都要怪郝明胡作非为!
    郝老爷子家法伺候,手腕粗的大鞭子直接就往郝明身上招呼,打得他皮开肉绽。若非就剩这么一个健全儿子,郝老爷非打死他不可。
    郝明躺在怕在船上,恨王若迎恨得咬牙切齿“臭婆娘,老子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一旁站着伺候的小厮眼睛滴溜溜一转,忙狗腿的上前凑到郝明耳边小声道:“今天一早我听说王家二奶奶带着四姑娘出城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此刻向郝明提起王若迎的名字,明显就是在摸老虎的屁股。
    见郝明又要发作,小厮赶紧补充道:“知府老爷最近头疼城外龙虎山上的山匪,王家也是咱们珺安城的富户,他们被山匪盯上也不是不可能……”
    郝明听出了他的意思,面上立刻就浮现了一抹厉色:“你小子路子多,想个法子让山上的土匪知晓此事,王若迎啊王若迎,我看你这次是难逃一劫了。”
    ☆、遇山匪
    王若迎心情颇好,她刚出家门时就听说郝明被郝老爷打的下不了床。王若迎心中的这口气终于是顺了出来,一路上都粘着甄氏在她身边说俏皮话,惹得甄氏笑个不停。
    坐在外面的刘妈妈听着也乐呵,冲着里头打趣道:“怪道老爷太太偏疼咱们四姐儿,不单单是因为四姐儿生的好看,主要还是喜欢这张抹了蜜的小嘴儿。”
    王若迎咯咯笑,掀开帘子佯装嗔怪道:“刘妈妈你惯会胡说,爹娘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哪有偏疼一说!”
    刘妈妈往自己嘴上抽了两下,赶紧认错:“看我这张臭嘴,全都是我的不是,四姐儿莫生气。”
    甄氏的笑语也传了出来:“还不快进来,都十七的大姑娘了还这么调皮。”
    一行人有说有笑,王若迎闹了一会儿也不闹了,正准备回马车里坐好,却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彪形大汉扛着大刀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王若迎笑容一僵,想起前些日子城中人说如今知府老爷无能,让城外山匪横行,打家劫舍,已经有好几户人家遭了殃。住在城东的戚家姑娘曾被山匪掳了去,等戚家人拿着银票去赎人已经为时已晚,好好的姑娘就被那些土匪糟践了。
    现在他们出行只带了一个会些拳脚功夫的车夫,根本无法和一帮土匪对抗。
    “掉头,我们回去!”王若迎急急道。
    车夫也瞧见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赶紧勒紧缰绳调转方向。那边的土匪看到了这边人的动向,便立即撒开了腿朝这边追。
    虽说人跑的没有马快,但他们的马儿拉着一辆马车,速度也快不到哪去,且又是匹上了年岁不算年轻的马儿,几下就被那些匪徒追上。
    为首的刀疤脸扛着大刀,听他一声令下身边的十几个兄弟立即把马车围住。刀疤脸张狂的笑生响彻在耳,粗鲁的声音让车上的几位女眷又惊又怕。
    “听说你们王家日进斗金,家里的女人也是个顶个的漂亮。今天兄弟们是有福了,咱们不仅抢了银子,还得了几个好看姑娘。里面的最漂亮的归我,其他的兄弟几个分了,男的杀掉,老的丢去厨房生火做饭。”
    其他几个土匪喽啰起哄声此起彼伏,甄氏闻听此话直接吓晕了过去。采佩也受不住,眼泪控制不住的直往下淌。采荷稍显镇定,和刘妈妈一起扶着晕倒的甄氏不停给她掐人中。
    王若迎强打起精神,只能硬着头皮掀开帘子,一眼就瞧见了满面贪婪之色的刀疤脸。这厢和土匪头子对视,说不怕是假的。虽说经历过生死,但重生后的她惜命的很,她还没有孝敬爹娘,疼爱弟弟,帮扶出嫁的两个姐姐,她不想死,更不想被土匪掳到山上去。
    对于姑娘家来说,那样的遭遇比死还难受。
    刘妈妈见王若迎要下马车,赶紧拉住她的衣袖想把人给扯回来:“四姑娘你要干什么!那些可是杀人抢劫的土匪!”
    王若迎拉开刘妈妈的手,冲她安慰一笑,但她惨白的面容和她僵硬的嘴角已然暴露了她在逞强。
    那些土匪已然走到了马车跟前,此刻,再也容不得王若迎怯懦退缩。她必须冲在前面,为娘,为刘妈妈他们挣的一线生机。
    “大当家,可否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宋家一定会重礼相送!”
    刀疤脸瞧见王若迎时,眼睛都看直了。面前女子肌如白雪,眉眼如画,怕是没几个男子会不喜这样的女子。
    虽说被王若迎的美貌吸引,但刀疤脸并没有丧失理智。他没有听错,面前美人儿自称是宋家的人。刀疤脸心中狐疑,报信的人说今日王家人会出珺安城,他们遇上的怎么却是宋家人。
    别看这些山匪们专打富户人家,可宋家的人他们不敢得罪。不单单因为他们富甲一方,随手抛出的金银财宝都能砸死人,最重要的是怕宋家势力。宋家扎根在珺安城数代,还有人在京中当官,就连知府老爷见了点头哈腰。
    刀疤脸心里有些犯嘀咕,这王家的姑娘他们敢掳走,宋家姑娘给他个熊心豹子胆他都不敢。若是他真这么干了,保不齐宋家认人里就就会上山把他们连窝端了!
    王若迎见自己的计策奏效了,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下了一点。说出宋家的名号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宋家这般厉害,让这些亡命之徒心中也有了忌惮。
    “大哥,这娘们在忽悠你,宋家马车我之前在城里头见过,红木上可镀了金边的。就连拉车的马儿都是皇上赏赐的战马,哪是他们这破车老马比得上的,而且他们身旁也没个侍卫随行,一点宋家富贵气派也没有。而且传信儿的那人说的很确定,王家姑娘今日会出城,错不了。”刀疤脸身旁一个小弟说的信誓旦旦。
    王若迎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竟被人戳穿,这些五大三粗的土匪有这般细心的一面。但最让她意外的是,这次被土匪拦截,并非意外之祸,而是有人故意算计他们!
    这些日子她只得罪过郝家,八成是郝明在背后给土匪头子通风报信。
    王若迎头顶直冒冷汗,她尽力保持一副端庄姿态,强辩道:“我们此番出行并不想太惹眼,若你们不怕得罪宋家,尽管来抢,事后你们会如何那就自求多福了。”
    刀疤脸怒了,王若迎心虚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他现在怎么看王若迎都觉得他在撒谎。
    “臭婆娘,敢耍老子!等到了山上,做了老子的女人,老子让你哭爹喊娘!来人啊,去把车里的人给老子拽出来!”
    王若迎暗道糟糕!现在的他根本无力对抗,难不成她今日就要难逃一死了么?
    “你若动了我宋家的女儿,本公子一定让人上山掀了你的土匪窝!”一个稍显媚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所有人都齐齐朝那方看去,适才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一辆富贵镶金的马车停在了他们不远处。马车里长相媚气的公子掀开车帘,看的却不是刀疤脸,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王若迎。
    而马车旁,坐与枣红色高头大马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宋传代!
    王若迎嘴角不自知的微微上扬,眼中甚至浮现出了泪水。没想到她会在这遇到宋传代,而且那媚气公子还帮着她撒谎,明显是在帮她!
    刀疤脸见这群人眼生,虽然富气十足但并不像宋家的人。他以为这些人也是打着宋家的旗号糊弄他,当时脸就黑了下来,高声骂道:“你奶奶的腿儿,当老子好唬是吧!出来一个就说是宋家的人,你们要是宋家的人,我就是皇帝老子!”
    媚气公子面上依旧似笑非笑,他从王若迎身上收回目光,适才的温度消散不见,他冷声吩咐跟在后边的三个侍卫道:“去,让他们点教训!”几个轻飘飘的字,但却掷地有声。
    刀疤脸也没在怕的,就三个人而已,他们十几号兄弟怕他们不成!他一声令下,前头的五六个兄弟一拥而上,只不过这一招还没打出去,那五六个人瞬间倒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三个侍卫服从性很强,在没有得到下个命令之前绝不擅自行动,现在已经退到马车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