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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顾昭气的差点吐血!这女人简直太粗鄙,竟然无中生有!她顾昭怎可去给人做妾!
    王若怜这么说完,感觉浑身都顺畅了,狠狠的剜了顾昭一眼,然后转身朝屋里走去。
    顾昭身边的丫头想要上前拦人,给王若怜个教训。顾昭却将人给拦了下来,淡淡的道:“无妨,不必和这粗鄙妇人计较。”
    白夫人都要被吓死了,心中把王若怜骂了个狗血喷头,忙不迭的给顾昭陪着不是。
    顾昭笑着说不碍事,然后上了马车准备回自己的私院。
    一进马车就换了一副面孔,一方绣帕被她拧成了麻花,她恨恨的自言自语道:“本想留你在白家,结果你不是好歹,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我们走着瞧!”
    ……
    王若迎倚在太师椅上晒太阳,听着采佩絮叨王若怜、顾昭,还有白清墨的传言,她突然非常敬佩起了王若怜的胆量。她上辈子觉得自己商贾出身,身份低微,在顾昭面前总是低眉顺眼。
    王若迎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或许这两人能斗上一斗,王若怜也未必会输。这不是有句俗话么,乱拳打死老师傅,她这个妹子也够顾昭喝一壶的。
    胡思乱想之际,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
    不多时,宋传代走进了院子,看到王若迎快要摊在太师椅上的样子,并未觉得如何失态,反倒是笑着走了过去,轻轻捏了捏她最近愈发圆润的脸蛋儿。
    王若迎被突然惊醒,下意识的躲了躲,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紧着脱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宋传代皱了眉头,她怎么像是问个外人一样。思起她刚才那般略显疏离的感觉,宋传代心中莫名一堵。他这个媳妇,是不是太不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中了?
    记得上次和赵玄良提过这件事,赵玄良却是嘲笑他:“是你一开始嫌弃人家,对人家冷冷淡淡。等过后觉得人家好了,晚了!”
    宋传代觉得自己向来不懂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在之前对她态度又不是很好,想要修复这破碎的夫妻关系,怕是要费些心思了。
    但我们的宋公子却不知道,在王若迎的心中,他们就没啥夫妻关系,更别提破碎了,若硬要说的话。王若迎更觉得他像是自己的东家,仰仗着宋家庇护,自己也要劳心劳累的干活不是!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王若迎坐直了身子,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宋传代。
    宋传代忘掉了适才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转而说起了正事:“湘儿招了,也说出给我下的是什么毒!”
    王若迎吓了一跳,不禁脱口问道:“湘儿什么时候被你们关起来了?”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那女人,就没有闹出大动静,也就没告诉你。”宋传代答道。
    王若迎嗯了一声,便问起了有关下毒一事。
    听宋传代说,湘儿所用得香料名为西域诡香,此香单独使用并不会害人,就仅仅是个普通香料。但它回影响龙涎香,回使其变质产生有慢性毒气。
    宋传代最爱用的就是龙涎香,西然公主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如此一来便可杀人于无形!
    宋传代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下毒手法,更没有想到是湘儿给我下毒!那恶妇当真好手段!好算计。”
    王若迎心中定了定,自己这辈子嫁进了宋家,阴差阳错的改变了宋传代得命数。以后宋传代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也可以安安心心得在宋家生活了。
    猛地,宋传代转头说了一句:“谢谢,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被那恶妇给毒死了。”声音温润如水,极轻极柔,听在王若迎得耳中痒痒的,心中仿若荡其一片涟漪。
    王若迎轻轻嗯了一声,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
    知道了宋传代身中何毒,大夫便有了头绪,开始研制解毒药剂。时间大概过了半月有余,宋传代的毒也算是彻底解了。
    宋传代没想瞒着自己已经恢复一事,就算有心想瞒也瞒不住,西然公主一定能听到风声。
    宋传代的病好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宋老太爷。他让人在大门口挂上了两截鞭炮,劈里啪啦的震天响,说是要去去晦气,还要在府上摆上三天的流水宴!
    老爷子高兴,宋家的其他人也没拦着,依着他老人家热闹热闹。宋老太爷请了许多亲朋好友,许多人都给宋传代敬酒,说着好听话,都为他大病痊愈而感到高兴。
    女宾的那桌,宋大夫人早就得了宋老太爷的命令,让她带着几个姑娘给王若迎灌酒。这小两口,傻乎乎的被灌了一肚子的酒,晕晕乎乎的就被人送进了洞房。
    宋老太爷站在宋传代和王若迎所在的屋门外,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宋大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忙要拉着宋老太爷离开。
    “人家小两口春宵一刻,咱们就别偷听墙角了!”
    “哼,那臭小子真不争气,连这种事还要他祖父帮忙!”宋老太爷早就知道这两人还没圆房,但他也知道两人没什么感情,也不好逼得太紧。
    这次小两口经历了磨难,比之前亲近不少,这次宋老太爷可等不及了,便伙同大夫人设了这么个局。
    这些天给宋老爷急的,为了抱曾孙子,也是煞费苦心啊。
    ☆、圆房
    次日一早,王若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到外头已经是日上三竿。知道自己睡过了头,心道采佩采荷那两个丫头怎么也不知道叫醒她,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厢刚一起身,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她揉着太阳穴,自个嘟囔道:“以后可不能和大伯娘喝酒,她也太能喝了……”
    “醒了?”突然一声慵懒的声音传来,略带几分魅惑,在王若迎耳边萦绕,温润的热气好似在她耳垂上灼了一下。
    声音非常熟悉,不是宋传代是哪个。她没多想的答应了一声,但回过神儿来时就不淡定了。再去看自己,不着寸缕,胳膊上还有红色印子。
    突觉身上一股酸痛袭来!她不是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一下就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王若迎努力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她被宋大夫人灌醉后就被人送了回来……难不成宋大夫人是故意灌醉他,就是为了和宋传代圆房?
    说实在的,王若迎心中还是稍微有些气,但仔细想了想也就气不起来了。她为人妻,自然该尽到做□□的本分。更何况,宋老太爷让宋传代娶自己,就是想为宋家延续香火。
    刚进门时宋老太爷也没逼着她如何,反倒是给了她时间,她有什么好埋怨的。如此这般想,心中也平静了不少。
    但王若迎对宋传代却没多少好脾气,她不能生宋老太爷和宋大夫人的气,只好把心中的不舒坦转移到了宋传代身上。
    王若迎不敢喊人进来,只好先自己把衣服穿好,但这一动就感觉身体酸痛不已。宋传代见状想要去帮她,却被王若迎躲开,连个眼神都未给他!
    宋传代可是被宋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受得了这种怠慢,当下就冷了脸子,沉声道:“怎么,你这是不愿?莫不是不满意我这夫君,心里想着那白清墨?”
    宋传代也不知为何会提起白清墨,或许王若迎之前和王若怜密谋着换嫁,要嫁给白清墨。这件事在他心中就一直是个疙瘩。
    明知道是王若迎在算计白清墨,但这心里头就是不自在。
    王若迎不知道说什么好,冲口而出一句:“你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小媳妇一样无理取闹。”
    这话惹的宋传代气性大发,脸被气的通红,竟然说他像个小媳妇一般!现下一刻都不想在屋里多待,穿上衣服就推门而出。王若迎愣愣的坐在床上,这人是自己气走的,但这心里头怎么就空落落的。
    “我这到底在气什么?”王若迎想不明白,她究竟是在气什么,为什么把这股子邪火撒在宋传代的身上。
    宋传代气冲冲的去了赵玄良的住处,将今早发生的不愉快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你说说她发哪门子的邪火,怎么,和本公子圆房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
    赵玄良笑道:“你也知道嫂子自从嫁进宋家后,和白清墨压根就没见过面,你这就无中生有了,若我是嫂子我也得生气。嫂子表面看上去好说话,其实这心里头倔的很,吃软不吃硬。你就别摆你那少爷的谱,说几句好听的话,讨女孩子开心就那么难么。”
    宋传代板着脸,闷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我得找人把白清墨打一顿,方能出了一口恶气!”
    赵玄良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拿着折扇一个劲儿的朝宋传代这边指:“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
    ……
    过了两日,王若迎听说白清墨挨了闷棍,被人用麻袋套住头,狠狠打了一顿。脸被打成了猪头,差点破了相。顾昭如今正满世界的找是何人所为,但查了好久都没查出个眉目来。
    王若迎冷笑一声:“这个顾昭,怕是等不及了。”也不知这一世,顾昭能不能像上辈子一样,顺顺利利当得了白家媳妇。
    王若迎等着看戏,看着顾昭要使什么法子进白家的门。如今的情况和上辈子不同,她顾昭上辈子可以对外说自己是无可奈何,但这辈子怕是没那么顺利。
    不多时,有小丫头来传话,说是王家老太爷请她回一趟娘家。王若迎心中狐疑,不知道祖父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让人套了马车就去了王家。
    刚进王家大门,就听到花厅里面传来起此彼伏的哭喊声,一听这声就是王若怜和裴氏的声音。
    王若迎一脚踏进花厅,就听王老太爷气的砸碎了一个茶壶,怒斥王若怜道:“既然犯了七出之条,白家休你也是你咎由自取,家里也帮不了你。要怪就怪你不孝,竟然还起了谋害婆婆的心思!”
    王若迎听着,吓了一跳!这怎么还扯上了谋害休妻?这王若怜究竟干了什么惊天骇俗的事!
    甄氏把王若迎拉到一边,小声的将事情讲了个大概。原来是王若怜着了白老太太的道儿,诬陷王若怜不满婆婆教导,不仅顶撞婆婆还要下毒。
    事情被白老太太说的有鼻子有眼儿,说什么王若怜就是惦记着婆母早些死,她好当家做主。
    甄氏的话让裴氏听了一耳朵,立刻就呸了一口,骂道:“那个老不要脸的,就他们白家那个寒酸气,谁想要当他们的家,说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甄氏没有接话,其实这事她是不希望二房也跟着搅和,让大房自己解决得了。谁知王老太爷把王若迎给喊了回来,这不就是指着王若迎这个宋家少奶奶出面,想借着宋家的事将此事解决掉。
    王若迎听了个大概,这心里头也明白了王老太爷的意思。
    王若迎不想管王若怜这烂摊子事,她这辈子就想顾昭和白清墨离自己的生活越远越好。王若怜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也是她自作自受。她和王若怜之间本就结着疙瘩,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不错了,帮她是绝对不可能。
    遂,直言不讳道:“这事还没看出来么?都说了是白老太太故意陷害的,明显是铁了心要休了六妹。这白家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他们也不敢这么做。”这事啊断然事顾昭出的主意。
    王老太爷见王若迎说的这么直白,所幸也不端着了,温声细语的问向王若迎:“四姐儿说的是,这里头的事咱虽没当面见到,但也听了些风言风语。那京城来的顾家小姐,瞧上了珮泽那孩子……这……听说顾家小姐和西然公主有亲,这说来说去顾家和王家也是亲戚,这亲戚何苦为难亲戚。好孩子,你去和西然公主说说这件事,求公主劝劝顾小姐,放咱们家一条生路。”
    王若迎差点被王老太爷说的笑出了声,这算是哪门子亲戚,这亲戚真的是扯得有点远。
    “祖父真的是高看我了,我一个新进门不久的媳妇,哪能说得动婆婆,更何况是公主婆婆。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那位可是顾家小姐,您也说了和公主沾着亲,那自然是比我们王家亲,人家胳膊肘还能往外拐了?”
    “你……”王老太爷有些恼,本想发火却被一旁的林姨奶奶给拉住,其实她也不主张帮王若怜,这事一个弄不好得罪的可是京城权贵。
    王老太爷稍稍减了些火气,虽然偏疼大房的人,但他也不是个想不通事的。也知道一个不好,累及的是他们整个王家,犯不着为了个姑娘毁了家里的几个哥儿。
    但,这王家姑娘要因毒害婆母被休回家,那他们王家在这珺安城,算是没脸见人了。
    王老太爷咬了咬牙,又争取了一番:“算祖父求你,帮帮你六妹,不然让她后半辈子怎么活?”
    王若迎笑道:“人各有命,各有各的活法。在咱们珺安城,也有不少女子被休后改嫁。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六妹妹还年轻,放低眼光,凭借咱们家女子的好名声,不是个难事。”
    王若迎话里有话,知道换嫁一事的人都能听个明白。若不是王若怜想要攀龙附凤,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王若怜本来就心中郁结,现下听王若迎这般说,气的差点吐血。但碍于王老太爷在,她不敢闹腾,只能狠狠的瞪着她。
    裴氏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这是个当姐姐说的话么!”
    王若迎淡淡道:“这件事帮不了!”
    王若迎说的坚定,这让王老爷子的脸有些不好看。他适才想就把事情揭过去算了,结果王若迎这般,显然是触及到了他的怒火。
    “放肆,怎么,嫁进了宋家,就忘了娘家了?真是狼心狗肺!”
    王若迎无动于衷,她不想和王老爷子再掰扯这件事,想赶紧回宋家去。
    正愁着如何脱身,花厅外头突然有人喊道:“赵公子来了!”
    王老太爷赶紧起身,他知道赵玄良,是宋传代的朋友。虽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份,但知道他是京中富贵公子。浑身气派,怕是比那顾家还要显赫。
    王老爷子见花厅内一片混乱,便出声呵斥裴氏和王若怜两人赶紧站到后面去,她们哭过后的样子实在是没法见人。
    ☆、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