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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天界的灯都这么漂亮吗。
花辞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缠在雪一抱他去了望云川河岸,他还是的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景象,比乞灵山春日时的山花遍野还要美上几分。大批的孔明灯还在顺着望云川的湍急的水流不断向凡州脊顶峰乘风而上,把夹岸的霜雪都映成了暖红色。
没走到近处花辞就发现,今日的望云川似乎跟那天的有些不同。河面上没了森森寒气,倒是浮着一层氤氲的水雾。两人靠近却瞧见,河里的冰块全都消失了,依稀还能瞧见河底新出了许些绿油油的小水草,细长的叶子,软软的耷在河底的淤泥里。
要知道凡州脊上可是从来没有生灵的,雪一真怀疑眼前景物是不是幻境,他撸起衣袖朝河底的水草伸出手,指尖刚触及水面,就哇一声惊叫着扑向花辞。
花辞被他猛地箍住也吓了一跳,伸手抱住小家伙,“怎么了?”
雪一举着通红的手指泪眼婆娑:“夫人烫,河水好烫。”
花辞一愣,坐在岸边弯腰试了试水温,竟然是温的。对他来说是温,可对雪一这样惧热的雪精来说肯定就很不好受了。他困惑的皱了皱眉头,那日从上游下来还是满河的冰凌,怎会几日不见水温就升到了这等程度。
雪一把手按在雪地里,冰敷半晌总算好了许多,不过还麻麻的有些刺痛。经此一事,他是断不敢再靠近望云川了,简直就是口巨大的沸水锅。不过夫人肯定喜欢暖和的地方。
感受着河面蒸上来的滚滚热气,花辞舒服的眯起眼睛,这感觉让他回忆起在山顶晒太阳的日子,也是这么暖暖的,浑身都懒洋洋的,还有阳光照在叶片上发出的味道。这里的暖气怎么会跟太阳那么像呢。
他掬起一捧水,要给自己洒点水滋润一下干涸的根系,一根红色的血丝突然顺着指尖缠上来,吓得花辞顿时丢掉手中的水,他跪在地上直起上身叫雪一,却发现大量的红色水流正顺着上游流淌下来。
“这好像,是血啊。”雪一朝上游望去,想到一种可能,随后却又果断摇了头,“不会的,上游只有帝君住,仙界根本没人能伤得了他。”
再说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大半夜来帝君府邸挑衅吧。
花辞看着上游漂浮来的血丝,想站起来,软趴趴的根系却不堪重负的被压成一团。他用手臂撑起身体,抓着雪一的手,“雪一带我去上游,快带我去!”
“夫人,我……”
“求你了雪一。”
事到如今雪一也不能再隐瞒了,他垂下目光从眼角掉出一颗颗珍珠大小的冰球,落在雪层砸出一个个小巧的窟窿。
“对不起夫人,其实,望云川只能下不能上,这里根本就没有去帝君那的路。我骗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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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没有上去的路?
花辞怔怔望着自峰顶飞流直下的望云川,从上游到下游不过百十米,明明看着那么近的,为何却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雪一道,凡州脊的地形本就极为特殊,不似一般山峦那样地脉相连,而是一块块巨石受磁力悬浮于九天之上,由于此地极寒积雪终年不化,雪层覆盖在巨石之上将各处分散的石块连在一起,遥遥望去,便看起来像一整座巍峨的山峰。
可若是立足之上,松散的雪层便会簌簌剥落,人非常容易从雪层中裂开的间隙坠入无尽深渊。而唯一沟通凡州脊的望云川是一条几乎垂直于地面的内河,试想一下,以垂直的角度爬一座普通的山都异常困难,何况加上河水的阻力,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花辞轻轻哦一声,盯着自己戳进雪里的根系,竟僵硬得快没知觉了,“雪一这不怪你,恩人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
他攥紧了缠着藤蔓的头发,感觉自己真是笨极了。恩人许他住在这,应该是不想外人擅自去打扰的,他竟没察觉到,还欢欢喜喜叫恩人来看自己,这不是自讨没趣么,恩人肯定心里觉得他很烦吧。
那就听恩人的话,识趣点老老实实待在这?
可是上游红色的水流还在不断向下游蔓延,花辞看着心里实在害怕。虽然雪一说不可能,他自己也觉得恩人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出事,胸口却还是扑通扑通的,忍不住往坏的情况上想。
河里这些若真是恩人的血可怎么办?
他看着岸堤停靠的木舟,一盏盏的孔明灯从船板上飘过,把藏在阴影中的小船映衬得若隐若现,花辞忽然伸出手拉住雪一:“把我抱上木舟去。”
他跪坐在船板上,将全身的花藤伸出去缠在飘过的孔明灯上,一开始雪一还没弄懂夫人抓这些灯做什么,随着花辞缠住的孔明灯越来越多,木舟好像被拉得朝前晃了一下,雪一这才明白,夫人是要借着这些孔明灯一点点把船拉到上游。
虽然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可,实在太杯水车薪了。
可花辞却坚信自己的做法,扯住藤蔓一圈圈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奋力朝前拉着木舟,花妖的身体本就比一般的妖脆弱,太阳晒多了要受伤,雨水淋多了也要受伤,何况是现在用藤蔓缠住手腕,几次拉扯后,手腕周围近乎绞得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