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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东篱,几日不见你真是越发长进了,捡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捡腻了,还捡回来个男人回来。还真是一个人呆久了寂寞难耐是不是?竟然跟男人行这等苟且之事,你非要这么恶心么!”
“夜无拘!”
刚才夜东篱还能一再忍让他,可现在当着清作跟这么多孩子的面,他竟如此出言不逊,不给他面子无所谓,打他骂他也无所谓,因为自己欠他的。可这些孩子跟清作可没欠他的!
突然被叫名字的夜无拘看着已经有些动怒的夜东篱笑了,一步步朝夜东篱走去。
“这么多年,你终于对我发了一火,这样多好啊。”他站在夜东篱面前,直视着那双曾经令他无比向往的黑色眼眸一字一顿道:“比起你假惺惺的样子好太多了。”
夜东篱袖子的双手在一点点握紧,这是他第一次想动手打人,可看着那张跟华沙夫人相似的面孔,已经握成拳头的手还是一点点松开,一双眼睛已经忍得通红。
那一刻,他清楚的感受到多年来一直蛰伏在他体内的镇珠波动了一下。他赶紧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的愤怒进一步蔓延下去。
“你觉得我怎么假惺惺了?是每天等着盼着给你做饭假惺惺了,还是天天像个疯子一样上街把那些欺负人你的打跑假惺惺了,你说出来我听听。”
清作站在身后,看到他的右手已经在微微打颤,想了想,上前一步,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右侧。
周围的孩子已经有的开始低声抽泣了,清作摸了摸小年糕的头发,把她揽在怀里,转头对夜东篱道:“孩子们饿了。
夜东篱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清作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拉着他往灶房走去。
直到离开了夜无拘的视线,夜东篱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看着前面修长的背影,晃了晃被拉住的手道:“谢谢,我没事了。”
前面的人却没松开他的手,就这么牵着他站在了灶房前,突然转过身。
“为什么?”
夜东篱一楞,“什么为什么?”
“他为何那么对你?”
夜东篱被清作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笑了,挑了挑眉:“你这话说的,他为何这么对我,我怎知道,你该问他去才对。”说完扯开清作的手,“行了,我要赶紧做汤圆了。”
他把在街上买来的豆馅里掺上些热水跟糖,刚要揉,两只白玉似的的手就从对面伸过来,抢在他前面揉起了豆馅。
夜东篱没想到清作还会下手帮自己,有些诧异道:“你不早就辟谷了么,还会做汤圆?”
清作实话实话,“其实不是很会,只是小时候看母亲做过。”
说到这,他抬头给了夜东篱一个我只能尽力而为的眼神,意思是,千万别抱太大希望。
这一下就把夜东篱看得差点捧腹大笑,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
他没想到这家伙看着冷冰冰的,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竟然内在会是这么乖的人,甚至有些异样的可爱花蛤。
夜东篱也把手伸到盆子里,跟他一起揉起来,四只手就在狭窄的盆子里一顿瞎揉。
后来他还手把手教对方怎么捏馅,滚汤圆,等一大锅汤圆煮好了之后,孩子们早就趴在桌子上一个个睡得前仰后合了。
只有夜无拘不见了踪影。
环顾四周,见饭桌上只有他不在,夜东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
也不知是何时开始他跟夜无拘闹到了这种地步,虽然这个‘闹’一直都是夜无拘单方面的,可他也有一部分责任在里面。若是他能及时解决这个矛盾,他们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关键是那矛盾到底出在哪呢?
他倒是有找对方谈谈心的想法,可每次一靠近,夜无拘就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一样避之不及,根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清作给小年糕喂了几颗汤圆后,给她擦了擦嘴,一抬头就看对面的夜东篱正一下下用筷子怼着碗,碗里圆滚滚的汤圆都被他扎得千疮百孔,原本白色的汤汁,被露出来的豆馅染得一片黑紫色。
清作从碗里舀了一颗汤圆递到夜东篱面前,意思想提醒他,碗里的汤圆都被他扎烂了,可夜东篱却看着突然伸过来的勺子一愣,接着意味深长笑起来,张口就把那颗汤圆咬进嘴里。
“真是的,我又不是没手。你再这么贤惠我可真喜欢你了。”
咽下去的时候还抛了个十分欠揍的眉眼。
清作看着被吃空的勺子,默默的收回手继续喂小年糕,一副不想再跟他说话的摸样吃完汤圆,小年糕非吵着要跟清作一起睡,任夜东篱怎么哄都抱着脖子不撒手,清作拖着小年糕淡淡的表示无妨,他睡觉一向很老实。
夜东篱跟夜无拘的卧房在里面,而孩子们住的卧房在院子外,是非常大的一间,南北墙上各开着一扇十多尺宽的大窗,夜里打开窗户穿堂风一吹风凉极了。
清作抱着小年糕躺在一张竹床上,感受着夜风迎面拂过慢慢合上眼,可还没一会,就听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孩子们饭吃的晚,又逛了一条街,早就累得睡熟了,可清作却是无需休息的。
他听到了声音在朝这边不断靠近,还是一直合眼假寐,只感觉竹床晃了两下,一道黑影朝自己缓缓伸了过来。
他拉着对方的手腕反手一扣,就把夜东篱压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