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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闲看着花辞,神色古怪眯起了眼,接着,又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我发现你说话跟夜东篱越来越像了。关心别人也是一副威胁人的语气,让人想感激都感激不起来。”
“嗯,有吗?”
非闲离开后花辞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句话。
他刚才说的话难道跟夜东篱很像?可他自己怎么就没感觉到呢。
好奇怪呀。
非闲夺门而出,却发现院门依旧关闭着,刚才挂在上面的锁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看来白伶还没离开。他赶紧迂回到后面找,就在一间堆满戏服的屋子外,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非闲心头一紧,屏住呼吸,偷偷的将窗子的缝隙开得大了些,窥视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白伶。
他手里捧着一块石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砸,纤长的眼睫低低垂下,掩住了狭长上挑的眼尾。原本他的长相就很张扬,加上桀骜不驯脾气秉性,整个人都是一副难以接近的模样。
可如今他脸上却流露着如此脆弱的表情,仿佛灯烛上的最后一缕微光,一吹既灭,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风流公子白伶。
从非闲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小半张侧脸,不过他仔细盯了半天还是认出来了,那不是他们在半泽荒买的七彩石吗?
他记得当时白伶刻完跑到远处,兴冲冲的放进了河里,还不让自己偷看,原来那块七彩石他并没有放进祈缘河,而是带了回来。
现在又对着这块石头哭,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身后吱嘎的开门声,白伶哀伤的表情瞬间收敛,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非闲,赶紧把石头慌乱的收进袖子,却被对方扑上来一把抓住。
“为什么哭?”
非闲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把那块石头抢了下来,在白伶阻止前,他将石头的正反两面仔细得看了一遍,发现这就是块普通的七色石头,不过上面光溜溜的,没有一道刻痕。
“你没刻字?”
白伶看着他,不答反问:“你知道那天我为何要你在河边等那么久吗?”
“你不是说去河道那边看河灯,入了神,忘了时辰吗?”
白伶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嗤笑一声,骂了句傻。
“因为我刻完后放在祈缘河里,这上面的字瞬间就会被河水抹去,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刻得不深,可是试了很多次,每次刻完放入水中都会是同样的结果。我就蹲在河里,足足刻上了一百遍。”
看着白伶脸上疲惫的神色,非闲终于明白这几日他为何性情大变,对自己不是吼就是骂,原来都是因为这七彩石。
当下忍不住问:“那时候你为何不告诉我?”
“呵,告诉你又有什么用。河里那么多七彩石,为何只有我们的不行,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
非先偏执的抱住了白伶的肩膀,把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像是要把对方的魂魄都从肉身中抽离出来嵌合在一起。
从他们相识开始,他什么都顺着白伶,无论对错,无论他愿不愿意,唯独这次不可以!
“这石头上的字为何会消失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信,只要我非闲还没灰飞烟灭,我就要生生世世与你纠缠不休,无论是生是死,是妖是仙。但你若是比起我更相信这块破石头,那白伶,我们之间就真的有缘无份了。”
白伶被他抱在怀里,原本想要挣脱的手也使不上力气,只能轻轻搭在非闲的肩头。
连祈缘河都无法许诺的缘分,他们还会有希望吗?
白伶垂下的手臂终于缓缓抱住了对方的脖颈。
“我相信你。”
……
等他们两个从屋子里出来,花辞跟清作他们早就上街买好了需要菜和吃食,开始忙碌起来。白伶看他们在灶台前忙碌着,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撸起袖子过来帮忙。
花辞一边择着菜叶一边偷笑着看他:“不生气了?”
白伶伸手捏了捏他有些鼓起来的腮帮:“是你让非闲来找我吧,不然那迟钝的傻子肯定不会发现。”
“我也是看他被你无缘无故欺负的太惨了嘛。主要还是见不到你伤心。”
白伶被他后半句话逗得莞尔一笑,给他塞了一颗手里剥好的莲进嘴里:“就你嘴甜。”
后来他们去水盆边洗菜的时候,发现一旁的地上放着不少个用红布罩住的木箱,花辞好奇的撩起来看了一眼,就见里面装得全是些漂亮的器具,什么红珊瑚的烛台,红木的座椅,还有一箱子绣着金线的红灯笼,里面所有东西都是明艳的大红色。
花辞从箱子里拿出一只灯笼,看到了上面绣着一个好大的字,奈何他不认识就提着灯笼问白伶:“这是什么字?”
“喜字啊。”
花辞把有字的那一面转过来,仔细瞅了瞅,“不对,我以前见过喜字,不是这么写的。”
“这是两个喜字放在一起了,成亲都讲究双喜临门的,懂否?”
“不懂……”
白伶看他一脸茫然的模样,忽然起了个念头,揽着花辞的肩膀提议:“正好东西都齐全,不然今天你就跟帝君成亲吧。我跟非闲当你们的证婚人,怎么样?”
蹲在灶台下烧火的非闲正捂着嘴往里添柴火,听到白伶的话,震惊的一下拿走了挡在嘴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