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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说些什么,门外突然有丫鬟隔门来通禀。
颜静书和江成瀚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他修书需要安静,不能被随意打扰,所以一般情况下下人们便是有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禀报,如今想来是有什么大事,才在这时前来。
“什么事?进来说吧。”颜静书说着放下了笔,朝外厅走去。
江成瀚也放下墨条,随颜静书一起走出了书房。
“老爷,夫人,官媒赵冰人携礼求见,说是受十三皇子所命,来府上求娶大少爷为……为侧妃。”
丫鬟说完,室内一片寂静,原本还面上带笑的江成瀚和颜静书俱都沉下了脸,一语不发。
好半晌,直到丫鬟久等不到他们的吩咐,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去看,江成瀚才沉声道:“……我和夫人知道了,你着人好生招待那位赵冰人,我和夫人稍后去见她。”
“是。”丫鬟忙颔首行礼,退了出去。
“十三皇子……”颜静书好看的眉早已皱了起来,面上满是恼怒,而后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怒气,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恼恨道:“明明都已经拒绝过数次了,如今竟还派了冰人大张旗鼓的上门来,这是想要强逼了不成?”
江容嘉如今已经十六,也到了该议亲的年龄。他虽然是个双儿,但无论品貌才学,还是家世气度,在京中都是姣姣,因此这两年来,想为之说亲的委实不少,其中不乏门第显赫之家。
不过颜静书知道江成瀚希望江容嘉二十以后在成亲。虽不知道为何,但问过了江容嘉的意思也同意江成瀚的想法后,便将这个意思透露了出去。
女孩儿家花期珍贵,少有能等上四年的,更遑论颜静书也没有要为江容嘉提前定下的意思,因为虽是惋惜,但也只得放弃。
只是,有当断则断的,也有纠缠不放的,其中最令颜静书不喜的,便是十三皇子的求娶了。但和别家为自家和亲友家的女孩儿议亲不同,十三皇子却是瞧上了江容嘉想要纳齐为侧妃。
那十三皇子原先瞧着倒是个好的,可随着十皇子和十四皇子接连出事,作为仅剩了唯一一位皇子,自以为皇位十拿九稳,便不再隐藏,渐渐显露出本性来。他那皇子府里,不知生了多少荒唐狂悖之事,便是颜静书这样鲜少出门走动的人都曾听得不少。
本来这些都与他们无关,只是不想他竟将主意打到了江府,打到了江容嘉头上,
颜静书虽然自己嫁了人,但却无意让江容嘉也如此,更何况江容嘉自己也不愿嫁人,又是十三皇子那样的人,是以在最开始就已经拒绝了。
只是十三皇子是始终未曾放弃,这之后或是通过安国公府,或许通过瑞郡王府,还曾直接找了江成瀚去,让颜静书和江成瀚不胜其扰。
而今日,十三皇子竟直接遣了冰人带着礼物上门,算是彻底惹恼了颜静书和江成瀚。
江成瀚此时也是面沉如水,只是见颜静书气急之下竟狠狠了拍了桌子一下,忙起身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见掌心已经通红一片,不由皱起了眉,边给他轻柔着,
边道:“莫太气,小心伤了身子。这件事不用太担心,我早知十三皇子不会轻易放弃,和舅舅还有楚湘王都商议过此事,已有了应对之策,绝不会让那十三皇子如愿。一会儿你将那冰人直接打发了就是,不必顾及什么。”
颜静书听了,面色不由和缓了些,只是依旧微微蹙着眉头,有些担忧的样子,道:“皇帝病重,十三皇子如今是唯一的皇子,还受命监国,虽未曾受封太子,却已有储君之实,若我们的罪了他,将他登基为帝,该如何是好?”
如今的老皇帝年事已高,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之境,早已缠绵病榻无力朝政许久,身为稽查司的江成瀚自然再清楚不过,这也是十三皇子如今如此狂妄的原因所在。
只是莫说十三皇子如今还只是个皇子,就算是将来登基成了皇帝,想要动他的孩子,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边关京城几十载,他拼死拼活所求不过保家人一生康顺。如若不然,他也算白活了这许久。
江成瀚低头附在颜静书耳边轻语了几句。
颜静书登时微微睁大了眼睛,震惊非常,却不忘掩口低声道:“这、这也太冒险了,十三皇子毕竟是唯一的皇子了,又入朝多年,早已地位稳固,怎能轻易的就……”
后面的话颜静书没说完,但江成瀚却明白他的意思,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非常的手段,你放心,我和舅舅还有楚湘王早已商定周全,绝不会有事的。”
虽然江成瀚这么说,但在事情未曾尘埃落定之前,颜静书却依旧难以完全安心,垂眸片刻,还是道:“眼下多事之秋,这次我再拒冰人,只怕十三皇子会被彻底激怒,不知还会干出什么事来,且冰人大张旗鼓上门,京中不知会生出多少议论,我想着,不然这段日子就以准备科考,需要苦读为名让嘉儿一直留在瑞王府里,有楚湘王和瑞王看护,想来十三皇子也不敢再做什么。”
若是如此能让颜静书安心,江成瀚自然不无不可。
商议好此事,颜静书便去正院堂厅里见那个赵冰人,江成瀚则去了后宅寻江容嘉。
如今老皇帝病重,已又升了一等,成了亲王的萧言初需得日日入宫侍疾,江容嘉虽每日还是要去瑞王府里听谢焕授课,但今日江成瀚沐休,便也请了一日假,回来和父亲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