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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歇怔了下,反应过来没好气道:“要么入赘,要么阉割,你看着办,没有第三种选择。”
    脚边的猫儿似乎被吓着了,弱小又无助的身子抖了抖。
    萧让叫太监把猫抱下去,问道:“相父进宫所为何事?”
    “去见阿越。”
    萧让目光还没来得及阴鸷,却听云歇又道:“来跟你说一声,你若是不放心,可叫人看着。”
    萧让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感受上心,如此开诚布公,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极大度道:“相父都这般说了,自是不用,朕信你。”
    云歇冷哼一声,对他的答复还算满意。
    承禄拿着干净衣服进来,萧让才注意到云歇衣襟上深褐色和绸缎颜色融为一体的茶渍,当即蹙了蹙眉:“怎么回事?”
    承禄刚要解释,收到云歇一记眼刀,瞬间噤声。
    云歇随口道:“出门前弄着了,没注意。”
    萧让晓得其中有隐情,却也不再问,见云歇不让承禄碰,自己不耐地胡乱穿着,无奈笑了,过去帮忙。
    “我自己来就行了。”云歇戒备地避开他的手。
    萧让不由分说把他揪回来:“多大人了,衣服还不会穿。”
    云歇火蹭蹭蹭往上冒:“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总喜欢教训我?我这么多年都这样,还不是过得好得很。”
    “不是教训。”
    “不是教训还能是什——”云歇话音未落,浑身一激,瞬间失声。
    萧让替云歇整理衣襟时,冷白的指无意掠过了云歇襟前两处。
    隐隐有点痛,特别是在萧让指尖泛凉的情况下。
    异样的感觉泛滥,气氛一瞬间很微妙,萧让终于察觉到什么,动作一顿:“相父怎么突然这么敏感?明明之前——”
    “你闭嘴!”云歇窘迫难当,恼羞成怒地一把推开他:“你故意的!”
    云歇胡乱笼了下衣襟,气冲冲地走了,徒留身后一脸诧异的萧让。
    他真不是故意的。
    这几天云歇似乎有点不一样,人还是那个人,脾气却好像更恶劣了些,一些习惯也改了,甚至身体反应都……
    云歇平复好心情,坐在床头,冷脸看着趴在床榻上的阿越。
    阿越被打了二十杖,大部分时候趴在床上养伤。
    “说吧,找我何事?”
    阿越察言观色,见云歇脸色微阴,略带歉意道:“那日情非得已,多有得罪——”
    云歇打断:“并非在生你的气。”
    阿越眼里划过了然,笑道:“那就是在生陛下的气了——”
    云歇恼羞成怒打断:“别顾左右而言他,我没功夫跟你耗!”
    云歇转身欲走,被阿越拉住。
    “是真有要事。”阿越领完罚后问了宫人,萧让当晚并未传召太医。
    阿越时而觉得其中有隐情,事情就是他想的那样,时而又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杯弓蛇影。
    一个像痣的疤痕和一个偶然的作呕能证明什么?
    可阿越明明还记得那日他触碰到云歇左眼眼尾那点红痕时他的剧烈反应,那明明和自己……一模一样。
    红痣于他们这种可怀孕的男子而言,是另类的敏感区域,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触碰的地方,因为一旦被触碰,他们会极其脆弱,需要呵护疼爱。
    仔细想想,其实所有条件都具备,云相和陛下暗度陈仓,云相也的确是接纳的那个。
    “云相请留步。”
    云歇不理会。
    阿越再接再厉,神色戚哀道:“云相先坐下,就当可怜可怜阿越,阿越背井离乡,被困深宫,怕是终此一生都再难逃脱与亲人重聚,如今又犯下罪过,惹人嫌恶排挤——”
    “你别给我装。”云歇打断,暗暗磨牙,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下。
    阿越暗道他吃软不吃硬,刀子嘴豆腐心,眼巴巴地望他:“云相可否陪阿越说说话?”
    “我……”云歇刚要拒绝,眼见他眼泪汪汪的可怜样,瞬间没脾气,“你说吧,我听着。”
    “云相可知,在我们大昭,一般来说,姿容越出众的可孕男子,面上的痣越鲜艳?身子也越**蚀骨,越容易受孕?”
    云歇摇头,有点羞耻:“你没事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阿越披上衣服坐起来,状似不经意道:“阿越已是大昭公认的第一美人,云相样貌,却胜阿越良多,大楚朝可从未出过这般姿容的男子,就是陛下,也多是气胜质,方显天人之姿,并非容貌绝艳。”
    云歇最讨厌别人夸他美,又见他可怜,不好发作,冷下脸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越那日于监斩台上初见云相,当真惊鸿一瞥,当时就在想,云相不像大楚人,倒像大昭人呢。”阿越笑得清浅,像是一句随随便便的感叹。
    “我那会儿就在想,自己真是糊涂了,云相生父乃赫赫有名的云大将军,生母也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又怎会是大昭人呢。”阿越旁敲侧击,说完紧盯着云歇。
    阿越有些怀疑云歇身世,他一切推论的立足点都在云歇怀孕了这个事实上面,显然这个立足点并不很牢靠。
    阿越的关注点主要是云相的生母,他比较怀疑云相生母的身份,却未承想在他提到云相生父云大将军时,云歇的脸色变了变,前所未有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