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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头,无意间瞥见了托盘上的一小堆葱花,他问了一句:“这饭,是给谁送的?”
“是阿思少爷。”
顾平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屋里,顾衍有些恼了:“你作甚,还不快起来!”
谁料,阿清反而缠上他了。他双臂环着他的腰身,又抽出一只手来,将顾衍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间,微仰起头,在他耳边小声道:“做戏做全套,没听见外头来人了嘛。”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顾衍浑身一僵,耳朵不自觉的泛起了红晕。他极少与人这般亲近,这人,未免太放荡了。
顾平一脸神思凝重的进了屋,辅一抬头,瞧见屋中两人抱成一团,惊的他踉跄了几步,险些栽倒。
“我滴个老天!”顾平惊吓过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他瞧见什么了,他们少将军的手……那是放哪儿了!
“平叔,有事儿?”顾衍声音冷静,手臂依旧环着阿清,似乎这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儿。
顾平觉得他受到了巨大冲击,他要找顾亭去冷静冷静。
“没,没事儿,老奴,走错屋子了!”
说罢,踉跄着出了门。
顾衍这才将人推开,又取了帕子,擦了擦手。
这人动作行云流水,阿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真瞎啊?不会是装的吧。”
顾衍将帕子甩进阿清怀里,冷冷的说了句:“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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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去找了桂嬷嬷,既然答应了顾衍,那就得尽职尽责,总不能对不起人家出的一千金嘛。
阿清可是个良心生意人。
一路走过去,沿途小厮皆窃窃私语,面上无一不带着一丝艳羡,恨不得再钻回爹妈肚子里,好好回回炉。
对此,阿清不置可否,有这么一张俊脸,还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不过……阿清抬头看了眼这大太阳,有些发虚的抱怨道:“桂嬷嬷,可不可以去屋里头学,我可是靠脸吃饭的,若是晒黑了,就不讨喜了。”
桂嬷嬷愣了愣,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那少年长身玉立,英俊的似下凡的仙子。他总是撒娇的与她说:“桂嬷嬷,这太阳太毒啦,可别给我晒坏了,我可是要当天下第一美男子的。”
桂嬷嬷总是笑着嗔怒:“男子汉大丈夫,什么美不美的,叫人听了笑话。”
虽是这么说,可还是给少年递了把花纸伞。
那少年撑开伞,伞骨搭在肩上,双手搓着伞柄,将那花纸伞转的飞快,正如他脸上飞扬的笑意......
桂嬷嬷叹了口气:“先将跪礼学完,宴席上的礼仪,咱们进屋学。”
阿清一听,立马乖觉的行了个标准的跪礼,嬉笑道:“桂嬷嬷,甭管什么礼仪,您尽可说来,我听一遍,就学会了。”
桂嬷嬷也是觉得这人好生聪明。言行举止间,又与薛清少爷极像,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睛,似是洒满星辰。且这人样貌生的极好。若不是知道薛清少爷故去五年了,桂嬷嬷甚至会在恍惚间以为,他就是薛清少爷。
可惜,故人难再回。
想至此,桂嬷嬷也不禁有几分怅然。
寻思着,少将军这么多年孑然一身,若是这阿思能讨得少将军欢心,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人啊,哪能总陷在回忆里呢,总归要往前看的。
顾亭和顾平躲在一边儿偷瞧,顾亭是怎么看阿清怎么不顺眼,他哼哼道:“爹,你瞧他贱兮兮的样子,以为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能入了咱少将军的眼,少将军又不是瞎的,他这点儿小心思,岂能瞒得过少将军。”
顾平深深的看了阿清好几眼,道:“顾亭啊,你平时多注意些,若他这人老实,留在少将军身边,也未尝不可……”
“爹!这哪行呢,少将军是阿清少爷的!”顾亭拔高了声音。
顾平一巴掌拍在他脖颈子上:“你小声点儿,非让人知道你偷窥是不。”
话音落,一道暗器凌空飞来,顾亭眼睛一眯,徒手接住那暗器,定睛一瞧,是双绣花鞋。
“老不休的,敢来老娘这里偷窥,滚!”
顾平父子二人脸上红白交加,精彩纷呈。阿清瞠目结舌的看着刚才还一本正经的桂嬷嬷突然大展神威,那父子二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赶忙殷勤的给桂嬷嬷竖了个大拇指。
“女中豪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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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从阿清房里出来,总觉得有几分心绪不宁。他无意识的摸了摸耳朵,似乎还有余温尚在。
他烦躁的加快了步子,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衍清苑。
他抬头,在一片白蒙蒙的视线中,看到了那个红色团子。
“阿清,以后你和阿贵就住在这里吧,虽说院子小了些,可离我的芙蓉院很近,你瞧,从东边院墙翻过去,就是芙蓉院了。”
阿衍一脸欣喜的拉着阿清,自小只有顾亭那个憨货陪着他,父亲母亲待他又极为严厉。他每日的生活除了念书就是练武,还要秉持什么君子端方。枯燥至极。
如今可好了,他有了个漂亮的小弟弟,可爱极了。
“阿清,你觉得你的院子叫什么好呢?”阿衍温柔的哄着他。
阿清手里握着一根冰糖葫芦,含糊道:“既是我和阿贵住的院子,就叫清贵院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