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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是夫妻吗?”
“何以见得?”唐枫笑了,“我们像吗?”
“像,又不像。”老板娘见了来来往往太多人,颇有眼力见,见唐枫和闻人月的反应后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二位也是要去沉舟海的吗?”
“这又何以见得?”
“不过是瞎猜,最近来我这的客人,十个有九个是去沉舟海的。”刘寡妇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上赶子去,听我一句劝,二位还是别去了,那儿啊危险得很,若是陷进流沙坑里,你武功再高也是凶多吉少。”
“多谢提醒,不过我有数,我本身便是西北长大的,此次在外溜达了一圈回来罢了。”
“趁着年轻是该多出去看看开阔眼界,大殷幅员辽阔,美景甚多,可惜,我没去过什么地方,这辈子怕都是无缘一见了。”刘寡妇感慨了一番,又问,“你们可到过京城?”
唐枫:“京城繁华,名不虚传。”
“是啊,繁华。”刘寡妇摇头,“可也是个吃人的地方。”
闻人月偷偷盯着刘寡妇的脸看,若有所思。
唐枫本想问她何出此言,但听到门外一阵马蹄声,还有那几声熟悉的交谈,唐枫笑了:“来得真是时候。”
又有两个相貌不凡的人推门而入,来的可不就是赵玹和林朝余。
唐枫回神招呼他们:“教主,林二公子,这里。”
那刘寡妇听到“林二公子”时下意识打起了精神,待看到林朝余时眼中闪过震惊,却又很快掩饰过去,起身:“又来客人了,看起来是你们的熟人,要来份烤羊腿吗?我叫后厨做去。”
“麻烦店家了。”
刘寡妇匆匆去了后厨,林朝余自然是注意到了,直到老板娘的背影消失,赵玹疑惑地转头看他。
林朝余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赵玹搬了条凳子来坐唐枫他们旁边:“蜀中有何收获?”
“跑了唐门一趟,唐老太已经去世,当年我爹带队去找国师陵的事本就是秘密进行,此事过去了这么久,已经没有什么知道内情的人了。不过幸好现在的唐门掌门是我爹的师兄,他说当年我爹最后是从西北回来的……准确来说,是逃回大殷的。”
赵玹皱眉:“你爹当初已经离开大殷边境了?”
“我爹回唐门时现任掌门有去探望,他说我爹带着一身伤回来,说是他们在西北遭遇了一位武功高强的人,其余人全都命丧于他之手,我爹拼死逃走,才得以回到唐门。他还说,我爹养好伤后,本想带着我和我娘离开蜀中,但是后来却出了个陈三金。”
“现在细想,确实可疑。”唐枫揉了揉眉心,“前辈还说,我爹曾告诫他小心,却没来得及细问,我们一家便遭遇不测。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当初我爹究竟让他小心什么。”
唐枫:“我只能打听到这么多,怕让你们久等,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遇上。”
正说着,刘寡妇端了羊腿上来,低着头,拿起盘子边的那把小刀:“我帮你们切开。”
在刀尖即将碰到羊腿的刹那,刘寡妇手腕一转,直直指向林朝余的心口。
电光火石之间,赵玹和闻人月反应极快,但有人比他们更快。
闻人月对着刘寡妇劈下的手被林朝余拦下,赵玹手里刚扔出去的筷子被林朝余截住。
林朝余一下拦了两个,避无可避,只好侧了下身,避过心口,刀尖没入了他的肩膀。
唐枫一把制住了刘寡妇不让她动弹,赵玹脸色阴沉,上前查看林朝余的伤势。
“没事,不必担心。”林朝余安抚他,接着又面色如常地拔出那把匕首,赵玹看得脸都绿了。
赵玹不由分说地扒开林朝余肩膀处的衣服,从腰间掏出几瓶伤药,一股脑全倒了上去。
林朝余又是无奈又是纵容,任由赵玹扒拉,低头与在唐枫手下放弃挣扎的刘寡妇对视,对方此时已然没了之前的样子,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刘夫人。”林朝余平静道,“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刘寡妇冷笑:“多年不见,我早已容貌不再,勉强维持生计,而你大概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吧,林二公子。”
“国公府都是虚衔,混吃等死罢了。”
“你的二公子头衔混吃等死,青麟可不是。”刘寡妇作势又要扑上去,被唐枫一用力摁住,“我咒了你那么多年,你可曾有一日做过噩梦?你又可曾对相公和兴儿有一丝愧疚?林朝余,我问你话!”
“刘夫人消消气。”林朝余不答,起身示意其他人,“我们走吧。”
闻人月低头领命,赵玹站在原地不动,被林朝余拉了拉袖子,又转而勾上他的手,低声道:“走吧,我没事。”
赵玹看他,林朝余又解释了一句:“报应,我应受的。”
待出了酒馆,原本一言不发的赵玹总算开口:“疼不疼?”
“不疼,习惯了。”林朝余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变得委屈巴巴了起来,就差靠赵玹身上了,“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疼。”
赵玹:“……”
其实某人一开始脱口而出“习惯了”的反应,才更让赵玹心疼。
马上远去的赵玹回头,刘寡妇正倚在门框上,拼劲全力嘶吼:“林朝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