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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领了恩准,辞了郑贵妃和沈之秋,赶着回去照顾柳贵人。她走后,沈之秋对郑贵妃道:“一个月前见到柳贵人还只是有些憔悴,想不到竟病了。”
郑贵妃淡淡道:“生病这种事,谁又能预见呢。”说罢牵着永淑的手走进了宴会厅,沈之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已明了几分,柳贵人的病来的蹊跷,从上回宫里闹鬼开始,她的脸色便不对,看来闹鬼的戏码是为她特意上演的。
傅徇过来时,正好看到郑贵妃和沈之秋说完话,见沈之秋呆愣愣站在原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轻轻捏一捏,问道:“你和贵妃在聊些什么呢?半天回不过神。”
沈之秋侧头看傅徇,想起郑贵妃刚才的讽刺,冲傅徇轻轻一笑,“在聊生儿育女的事,真羡慕贵妃娘娘有个那么乖巧的女儿。”
看着沈之秋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傅徇心中大叫不好,他将沈之秋拘在身边,就是从此断了沈之秋的儿女福,而他自己却有了一儿一女,这对沈之秋是极为不公平的,若是沈之秋真的追究起来,他恐难以应对。
傅徇牢牢抓着沈之秋的手,凑近他笑道:“韫玉这是想养女儿了?不如在宗室中寻一个好的过继到你名下可好?”
沈之秋佯装不喜,“贵妃娘娘说,自己生的女儿才是最亲近的,养别人的有什么趣儿。”
傅徇听他这个语气,便知道他没有生气,使坏的用手指抠着沈之秋的手心,附在他耳边说:“既然如此,今晚韫玉公子便为朕生一个女儿好了。”
傅徇在沈之秋面前已经不再自称朕,这时候故意这样说,倒令沈之秋不好意思起来,原是想逗逗他,没想到自己竟被戏弄,眼看着两人就要踏进绛雪轩,沈之秋侧身拉开与他的距离,回身瞪他,“与你生不出来,等以后皇上放臣出宫了,臣自然与旁人生一个。”
傅徇隔着衣服狠掐他一把,恶狠狠道:“你敢!”
玩笑间两人便走进了绛雪轩,众人忙起身高呼万岁,沈之秋早已挣脱了傅徇的手,自退后一步,不再和傅徇并肩,而是跟在他身后走进去落座,傅徇感觉到他的行动,握住空空的手心,没有说话。
晚宴结束后,郑贵妃吩咐宫女将昏昏欲睡的永淑先带回宫休息,她扶着桔梗的手恭送完傅徇,才慢慢往回走,行至瑶华宫前,看着紧闭的宫门,她冷笑一声,对桔梗说:“寻个空将柳氏那里的两本经书换回来毁掉,安息香也可不用再加料了,如今毒已浸入她的肌理,只需慢慢等待即可,留的久了反而留下祸患。”
“是。”桔梗点头应下。
一阵夜风吹过,御花园的枫叶随着夜风飘落满地,郑贵妃和桔梗的绣花鞋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像这个皇宫每天都在上演的无声秘密。
甘泉宫还未修缮完成,沈之秋如今依旧住在承光殿,他身上担着代理后宫的职务,当天宴会自然是最忙碌的那个,晚上回到承光殿,沉香服侍他脱下厚厚的礼服,他才觉得身上顿时轻松了许多。他穿着中衣坐在偏殿的矮凳上,让沉香为他按揉肩颈,傅徇换下龙袍,穿一件常服走进来,示意沉香等人都退下了,走上前去亲自为沈之秋按揉肩膀。
感受到肩膀上力道的变化,沈之秋便知道是他来了,没像从前那样诚惶诚恐地阻止他,而是安静坐着,仍由傅徇为他按摩,问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不休息。”
“见你迟迟不过来,来看看,今日白天累到了?”傅徇关切的问。
沈之秋觉得肩膀舒服了许多,遂轻拍傅徇的手,站起来,面对着傅徇,道:“没有很累,只是这衣服里里外外穿了这么多层,重的很,还是平日寻常的衣裳穿起来更舒服。”
傅徇揽过他的腰,将他带进自己怀里,环抱住他,低下头,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柔声道:“如今才到这个位置,你就觉得礼服繁琐了,以后若是到了更高的位置,那该怎么办?”
沈之秋心中突的一跳,皱着眉道:“皇上晚上吃醉了酒吗?怎么胡言乱语起来,如今这个位置已经很好了,我并不想再走到多高。”
傅徇伸手轻抚沈之秋披散在肩上的黑发,摸摸他的耳垂,动作温柔又怜爱,他看着沈之秋的眼睛,缓缓道:“今日踏进绛雪轩的时候,你松开我的手退到了我身后,那一刻,我觉得身边好像突然空了,我想要你永远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傅徇的话和他的动作像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扫在沈之秋的心上,他的心一下子被傅徇包裹的暖融融的,他将头靠在傅徇的肩上,伸手抱住傅徇紧实坚挺的腰身,闷闷道:“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高兴了,可是那个位置太高,我不能也没有资格坐。”
傅徇吻着他的头顶,“我会让你有资格坐的。”
沈之秋没有说话,他不太敢往那么高的方向去看,他当初选择留在傅徇身边的时候也从没想过这些,只要傅徇心里只有他一人他便已经足够了,这些身外之物从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可是今天傅徇说想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沈之秋还是忍不住心动了,心动的不是权力,而是站在傅徇的身边,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并肩而立,举案齐眉。
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沈之秋晃晃头,企图赶走脑海中的幻想,傅徇被他的头发蹭的脖子痒痒,按住他的头不让他乱动,低下头就吻了上去,唇齿缠绵间,两人动情难耐,彼此拉扯着衣衫,已经没办法再去承光殿的正殿了,于是傅徇便就歇在了偏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