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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齐乐之也跟他有一样的困惑与震惊,他才没能三观崩塌,才觉得自己是个常人。
就在这时候,贺珏跟靳久夜从里面出来了,靳久夜的嘴唇有点红,齐乐之第一眼就看到了。
他恨不得立时蒙住双眼,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去关注这种东西,看靳久夜的嘴巴做什么,昨天晚上收到了阿瑶的情书难道读起来不香吗?
他默念了几遍思君念君,总算将心中的异样除去。
“乐之来此有事?”贺珏率先问。
齐乐之连忙行了个礼,“臣还当影卫大人出了事。”
贺珏瞥了一眼靳久夜的腹部,笑着道:“是有点事,孕吐严重啊,好在被朕安抚住了。”
靳久夜默默看了一眼贺珏,眼里隐忍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齐乐之见到两人的眼神交互,感觉没眼看,只能道:“陛下,臣有一些问题想问陛下,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贺珏点头,“好。”
两人走过十余步,与靳久夜两人隔得远些了,齐乐之低声问:“陛下你对册后一事已经有了想法?”
贺珏随意道:“朕一直对册后的事有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
齐乐之正色道:“陛下,之前臣一直说如果你要册影卫大人为后,要堵住悠悠众口的话,就得应付子嗣与储君的问题。”
“没错。”贺珏不否认。
齐乐之看了眼贺珏的神色,继续道:“所以陛下是想利用白小姐的孩子吗?”
贺珏想了想,反问:“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陛下让影卫大人声称怀孕,难道不是想借机给那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齐乐之疑惑地问,“若非陛下命令,想来影卫大人也不至于自毁名声。”
贺珏当即惊住了,“在你眼里,你竟是这样看朕的?”
齐乐之想追问什么,但贺珏一连串问话让他无法插嘴,“齐乐之,你我之间将近二十年的兄弟情谊,你竟然这样看朕?朕是那种会坑靳久夜的人吗?”
齐乐之不由得点了点头。
贺珏脸上的神情立刻僵住了,半晌,感慨道:“朕当年真是瞎了眼,瞎了这么多年,果然夜哥儿是最乖巧的。”
齐乐之满头雾水,“陛下这话何意?”
贺珏道:“没什么,对你而言不重要,不过你方才那提议朕觉得不错。”
“什么提议?臣没有提议。”齐乐之急了。
贺珏却像是突然得到了一个甚合心意的法子,脸上都多了几分笑容,“把那孩子当做是靳久夜生的,既可以替靳久夜正名,又可以免除储君之忧,果然是好极了。乐之,你说你这聪明的脑袋瓜子,真是不同凡响。”
齐乐之哭丧着脸,“不,陛下,这不是臣要建议的。”
贺珏不听,心里正高兴着,齐乐之只能道:“臣认为不妥,这才私下找陛下谏言的。”
“如何不妥?”贺珏兴奋道,“朕正愁没有法子解决西京那帮老世家,如此便堵了悠悠众口,乐之,你果然是朕的好兄弟。”
“不,陛下,你忘了,那孩子是北齐王室!”齐乐之情急之下,几乎没有克制语气,直接指出最重要的一点,“若是让那孩子成为储君,日后南唐与北齐又算什么?陛下这是在拱手让国吗?”
“齐乐之,在你眼里血脉就这么重要?”贺珏肃然。
齐乐之看着贺珏,叹了口气,“在臣眼里,血脉不重要,出身也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贤能品德。但陛下别忘了,储君是一国之未来,西京城那些老世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就算陛下施压,可到底那孩子是郎晚的血脉,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日后他长大成人,与北齐的纠缠肯定少不了。”
贺珏沉默。
齐乐之继续道:“臣认为不妥,至少那孩子不能作为储君。”
“这是你们心中的偏见。”贺珏终是开口,“朝代更迭,岂是血脉能阻隔的?那些亡国者,莫不都是一个祖宗留下来的子嗣。未来还很遥远,乐之,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齐乐之从贺珏的话语中听出了另外的意思,他忍不住细想,“难道陛下还有另外的打算?如果只是想借机册影卫大人为后,那么作为一时之计也是可行的,只是说什么男子怀孕,未免太过危言耸听。天下人都不是疯子傻子,谁会轻易相信?”
“朕说是他生的,便是他生的,有何疑虑?”贺珏强势道。
齐乐之垂首,“臣不敢。”
“天下人,要的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幌子罢了,至于真真假假,又哪会在意?”贺珏看得很透彻,“真正负隅顽抗的,只有那些世家老顽固们。”
这话倒是不假,齐乐之听了也赞同,“不过,这般行事纵然能达成目的,可影卫大人却又要背上一项罪名了。”
“什么意思?”贺珏问。
齐乐之道:“男子怀孕一事,纵然旁人轻易不信,可由陛下盖章定论,影卫大人必然要为此感到难堪。”
“是了。”贺珏很快就想到,“他已经为朕担负了太多不好的名声,朕不该一味强加于他。”
“所以陛下……”齐乐之试探地问,“意欲何为?”
贺珏笑了笑,“不让他受累,便由朕担着吧。”
“陛下……”齐乐之惊诧。
“不妨事。”贺珏微笑,回过头,看到十余步之远的黑衣男人,胸腔里涌现出无数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