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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家属这才抹着眼泪,离开祠堂。
等人走完了,朝父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两个儿子。
这四个年轻人都是晚上出门和对象约会,一宿没回家,第二天被村民发现死在堰塘边,从死者家属提供的照片来看,他们的对象是同一个女子。
朝初阳将女子的照片拿在手里和晁汐一起看。
“这女的长得还可以,不像害人的主,应该是被恶鬼附身了。”朝初阳说。
朝父点头,突然猛咳起来,朝初阳立刻将一杯茶端到父亲面前:“爸,你身体不好,熬夜奔波肯定吃不消,先回老宅休息吧,这件事交给我和小夕去办。”
朝父边咳边说:“尸体精血全被吸干了,那邪祟道行不浅,你俩掂量着来,实在不行就请白家人过来帮忙。”
行走阴阳的人常年和阴物打交道,容易折寿,五十岁是一个坎,翻不过就蹬腿儿。朝父四十有七,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朝家的生意都交给两个小的打理了。
“嗯,知道的,我们先送你回去休息。”
安顿好朝父后,晁汐和朝初阳先去联防大队查看监控。
从监控中可以看到被害的四个男青年在不同时间段都在村里的堰塘边出现过,他们身旁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披肩,身姿婀娜,手中拿着一把竹丝扇,看起来端庄娴雅,颇具风韵。
男女依偎在一起,卿卿我我,没过多久,就开始上演爱情动作片。
拾音器里不断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朝初阳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吐槽:“现在连村里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了吗?又不是没旅馆,五十块钱一晚上,这点小钱都舍不得花,难怪死得这么难看。”
晁汐没发表意见,将监控距离拉近。
朝初阳以为晁汐对这事感兴趣,劝他道:“小夕啊,这种行为学不得,野战虽然刺激,但是容易冲撞神灵。”
晁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听,她在唱歌。”
朝初阳凑进屏幕,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果然听到那个女人边喘边在哼歌,随着撞击时断时续。
朝初阳听了一阵,浑身寒毛直竖,心神难宁,捂着耳朵说:“啪啪的时候还有心情唱歌说明男的技术不到位,她唱的什么玩意儿,五音不全好难听。”
晁汐说:“这是招魂曲,歌声入耳,在于听歌人的心境如何,不同的人听到的内容不一样。你觉得难听,是因为你没被她迷惑,这几个男人听到的却是天籁之音。”
朝初阳一听是招魂曲,马上后退,远离屏幕,皱眉道:“你听到的是什么?”
“她在诉说自己的不幸。”晁汐边听边说:“她生在战乱年代,十几岁被军队虏去做了军/妓,每天忍受着数十人的侮/辱践踏,她没办法反抗,只能强迫自己在痛苦中寻找欢娱,日子久了,慢慢喜欢上虐/爱,身体越痛苦,她的满足感越强烈。”
朝初阳愣住,消化了半天,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这女人……女鬼可怜又可恨,口味还这么重,难怪一夜能祸害四个男人。现在目标有了,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找她?”
晁汐想了想说:“如果她还躲在村里,肯定会继续行凶,用饵引诱,她自然会出来。”
朝初阳说:“现在村里人心惶惶,别说年轻人,就是老年人晚上都不敢出门,去哪里找诱饵?”
晁汐转头看着朝初阳。
朝初阳赶紧双手抱胸,连连摇头:“别这样看我,其他鬼我不怕,就怕这种色中恶鬼,你都说了女鬼生在战乱时代,距今至少上百年了,她是奶奶辈儿,我只是个毛头小子,万一她要强上我……不行,不行,想想我都要吐。”
晁汐被朝初阳的怂样逗笑了:“莫慌,我提的议,自然是我去。”
朝初阳低估了女鬼的年岁,晁汐说的战乱时代不是近代,而是北宋时期,那时死的鬼魂不可能存世这么久不被阴差发现,她肯定是这次冥府之乱中跟着狱鬼王逃脱出来的。这个女鬼能快速把一个精壮男人吸成人干,晁汐怎么可能让朝初阳去冒险。
朝初阳不放心弟弟一个人去:“要不咱俩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晁汐想想也行。
午夜,村庄陷入一片死寂。
夜色浓郁,漆黑的天空没有半点星子,农家屋舍被黑暗抹去了轮廓,老旧的路灯光线十分黯淡,影影绰绰,给夜平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晁汐和朝初阳走在乡间小路上,看似在聊天,其实十分警惕四周气场的变化。鬼魂出现的时候,会带着阴气,扰乱风水气场。
两人在村里转了一圈儿,没发现异常,随后掉头来到死人的堰塘边,这里水草丰茂,湿气很重,冷冷的河风夹杂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扑面而来。
朝初阳鼻子敏感,打了个喷嚏:“这里阴气很重,难道那个东西就在附近?”
晁汐开了天眼,夜里视物没有障碍,扫视了一周,没看到鬼影,倒是发现这片堰塘的西南边有死气溢出。
晁汐快步朝那里走,朝初阳一看晁汐这架势就知道他有新发现,于是从包里拿出五帝法剑。
晁汐来到冒死气的地方,扒开一簇半人高的水草,露出一块残破的石碑,上面赫然写着“鬼市”两个大字。
鬼市是阴阳两界的交界点,也是人和鬼怪做交易的地方。朝家是阴商,对鬼市并不陌生,但每次采买物品都是朝父独自前去,朝初阳只听过,没见过。现在亲眼见到,朝初阳兴奋地直搓手,绕着石碑转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