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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郡中横生邪物,但上街的百姓却并没减少,街道两侧的铺子照常开着,沿街小摊儿也是人来人往。
“这也太热闹了吧,哪里像有邪物的地方?”洛长歌单手转着骨笛,左看右看。
郡守笑道:“百姓嘛,生计第一。而且出事的是郡南,这里是离的最远的郡北,受的影响比较小,而且再过几天,郡中要办巫祭,大家都忙着准备,街上的人自然多。”
楚寒一顿:“巫祭?”
郁子溪笑道:“这是古陵郡的习俗,每逢夏至都会举办一场巫术祭祀,至今已沿袭百余年了。”
楚寒虽然来过古陵,但还真不知道这里还有巫祭的习俗。
不过郁子溪这一答,楚寒倒是想起一件事——郁子溪参加云川弟子选拔时,曾言自己是从古陵来的,但原文里他不是江都人吗?
楚寒只是皱了下眉,郁子溪便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徒儿曾在此处待过几年。”
楚寒:“哦。”
他话音未落,原本笑嘻嘻的郡守突然变了脸。
郡守看着郁子溪,神情从疑惑变成了不可思议,又在一瞬间,从不可思议变成了恐惧。
郡守刻意往一侧避开两步,咽了下口水,直到抵达驿站,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楚寒心疑,原打算问问郁子溪,但安置好从房间出来时,却找不到他了。
“洛长歌,你看见郁子溪了吗?”楚寒问道。
洛长歌正在一楼跟驿站的小厮聊天儿,闻言嗤笑一声:“怎么,才一眼不见就想了?”
被楚寒冷嗖嗖瞪了一眼后,洛长歌才指着门,道:“他刚才出去了,没说去哪儿,也没说去做什么。”
……
一处偏僻的破巷子里,几个人被捆成一团,垃圾一样在墙角摆着,浑身是血,十分狼狈。旁边还栓了一只正哈哈吐着舌头的杂毛狗。
巷子一侧的墙头上,坐着一名黑衣少年,少年两手按着墙头,两条腿悠闲的前后摆着。
他仰脸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那几个人,弯眼笑道:“疼吗?”
几人里最胖最油腻那个当即就啐了口唾沫:“郁子溪,你这个狗杂种,别以为你现在人模狗样的就了不起,我爹若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人叫赵文聪,至于他口中的爹,就是古陵郡的郡守。
其余几人狗腿儿惯了,赵文聪这么一吼,他们下意识便想附和,但对上郁子溪那厉寒的目光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爹?”郁子溪冷笑,“我确实挺怕他的。”
赵文聪急道:“你既然怕,就赶快放了我!”
郁子溪用右手玩儿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轻飘飘道:“我怕他护不住你。”
赵文聪的脸瞬间惨白:“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郁子溪拍拍手,从墙头跳了下来,缓步走到赵文聪面前,弯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
赵文聪抖了一下,强撑着底气道:“不就是因为当年那点儿破事儿!”
郁子溪:“并不是。”
赵文聪不耐烦道:“那是什么?”
郁子溪笑了笑:“他好看吗?”
赵文聪:“谁?”
郁子溪眨眨眼:“来古陵除邪的那名楚仙师啊。”
赵文聪怔然。
适才,他同几个商贾之子出来闲逛,听闻郡中来了三位仙师,一个比一个生的好,尤其是那个穿白衣服的,简直比谪仙还要仙。
他向来好色,男女不忌。一听这话,当即就跟另外几名公子开了黄腔。还说要趁着楚寒他们去野郊查探那具尸骨时,跟过去偷偷看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传闻那般好看,若真,就掳回去做男宠。
但他也就是说说,过过嘴瘾,毕竟能应邀来除邪的,没那么好惹。可这些话偏偏被正在买桂花糕的郁子溪听见了……
“好看又怎样?关你屁事!”赵文聪喊道。
郁子溪一脚踩到他胸口,狠狠拧了两下,脸上挂着浅笑:“因为那是我的师尊啊。你当着我的面,说要掳走我的师尊,怎么不关我的事?”
“他是你的……师尊?!”赵文聪瞬间呆滞,郁子溪这种狗都不如的杂碎,什么时候攀上仙门的?他怎么能攀上仙门!
郁子溪的脚猛一用力,生生踩断了赵文聪的一根肋骨。
其余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赵文聪更是惨叫不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师尊,容不得别人肖想。”郁子溪阴森森说完这句,收回脚,将旁边木头架上搁的那包桂花糕抱在怀里,哼着歌儿离开了巷子。
……
郁子溪回到驿站时,楚寒正坐在大堂一边嗑瓜子一边等他。
“你去哪儿了?”楚寒伸手擦掉郁子溪鼻尖儿上粘的灰,“脸还弄这么脏。”
郁子溪把怀里那包桂花糕递给楚寒,懦懦道,“古陵的桂花糕很有名,想买给师尊尝尝。”
“有心了。”楚寒摸了摸郁子溪的头:“但此地不安宁,下次出门记得同为师说一声。”
郁子溪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包桂花糕其实并没多少,楚寒很快就吃完了。他刚吃完,郡守就来了驿站,说郡南野郊那边的百姓已经全部疏散,楚寒他们可以去看那具尸骨了。
跟他们同去的还有一些散修,虽然修为不高,但自保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