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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常州悦仙台那件事,要我说多少遍,是他们求我,他们上千人跪在那里,给我磕头,求我让他们解脱,让他们去死。我一开始也没同意,可当我转身,再回头的时候,几个腿骨已经完全退化的孩子因为耐不住消骨之痛,竟像虫子一样,蠕动到了火盆边,用唯一还有力气的牙齿,咬翻了火盆,然后自焚而亡时,我改变主意了。
毕竟,世间之痛,痛到让人想死的有很多种,但痛到让人决心去死的,真的不多,像他们这种痛到拼尽全力只为一死的,个中苦痛,你我这些外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而且那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救他们,就连延缓病情纾解疼痛都做不到,又凭什么劝他们坚持?
在人完全看不到希望,而我们又无法给他们希望的时候,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楚寒顿了顿,道:“至于子溪得罪仙门各派之事,全是因我而起,就算被唾沫星淹死,那也是我该受的,而且我根本不在乎。”
洛长歌沉默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尔后一拳砸在楚寒胸口,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就这么喜欢他?”
楚寒还了他一拳:“他那么可爱,自然喜欢的紧。”
洛长歌脸一苦:“你说郁子溪可爱?”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楚寒反问:“不是吗?”
洛长歌心中呐喊,当然不是!这小子看谁不是跟看死人一样,目光冰冷,毫无感情,偏偏还特别爱笑,眼睛一弯,嘴角一勾,就把别人瘆出一身冷汗。而且听苏绵绵说,他出手还尤其狠毒,从不留情,就算对方是二八少女,也不带丝毫心软的。
这哪里可爱了?
若郁子溪跟楚寒是旁的关系,洛长歌就算同楚寒话他两句长短也没啥,但既然是床上的关系,那还是算了,因为说了楚寒也不会听,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洛长歌露出颤抖的笑容:“是的,很可爱,太是可爱了,简直跟阿楚你是绝配。”
楚寒:“……”你这也太假了吧。
洛长歌挠挠眼角,又跟楚寒东拉西扯说了几句后,突然道:“阿楚,我问你,这男人跟男人上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楚寒皱眉:“我又没跟男人上过床,我怎么知道?”
洛长歌指了指郁子溪:“你可以幻想一下。”
楚寒乜斜着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洛长歌认真道:“我从没听过男人跟男人还能谈情,心生好奇而已。而且男女行床笫之欢,那是一阳一阴,一上一下,符合道家的阴阳互补之理,可这男男,我……实在想象不出来,难道是两人侧着弄?”
楚寒嘴角一抽,光天化日这么一本正经的问这些问题,特么也就你能做的出来。
楚寒心累道:“男人和男人也分上下,而且一般都是固定的,当然也有一些是0.5,0.5就是上下都行的,具体跟男女差不多。”
洛长歌听了个八成懂,长长哦了一声,然后扭头问楚寒:“那阿楚你是上还是下,还是那个上下都行的什么五啊?”
楚寒想都没想,自信满满道:“我当然是上啊!”这还用问?
洛长歌狐疑:“你不是还没跟你徒弟那什么过嘛,你怎么确定你就是上?”
楚寒:“我辈分高。”
洛长歌皱眉:“可他个子高啊。”
楚仙师冷冷谓之:“肤、浅。”
……
荒海大半都被溢出的血水染红,但那些血水中的怨气也因海水的稀释而变淡。但再淡,也不等于没有。楚寒恐其危害周遭百姓,在荒海四周设了个结界,以防有不知者误入受害。
设完结界,楚寒他们便启程回云川了,商容也同他们一道回去了。
路上,洛长歌问了商容好几次,为什么非要跟去云川,是不是城主知道他反水,要开罪于他,所以才跑的,又或者是他在云岫城呆的闷,所以想出来透透气。
但不管洛长歌怎么问,商容答案都是一个——不想说。
洛长歌好奇心重,但也不是重到令人发指,一般被人拒绝两次,他就不会再问了,可被商容拒绝了十几次,他依旧问的风生水起。
但直到回到云川,他也没问出来。
一进云川地界,四人便分了两路。商容带着洛长歌去了蹈仙峰,郁子溪带着楚寒去了绿竹峰。
郁子溪同楚寒来到绿竹小筑时,宋景云正在院子里扫竹叶,一见郁子溪,当场就举起扫帚要拍他:“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师尊那么疼你,你竟然还抓他,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楚寒呆在郁子溪胸口,两手扒着他的衣襟,干咳一声,威严道:“景云,别闹!”
“我好像听见师尊在呵斥我。”宋景云一怔,目光呆滞的环望了一圈,然后直接抱头哭了起来:“都怪你郁子溪!我都出现幻听了!”
他正哭着,哗啦,被瓜子皮砸了一脸。
宋景云怒极:“郁子溪,你为什么用瓜子皮丢我?你要羞辱我吗?”
郁子溪笑眯眯道:“不是我。”
宋景云冷哼:“别装了,我都看见了,就是你!”
郁子溪笑的更灿烂了:“真不是我,是师尊。”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白衣小师尊,对宋景云道:“呐,师尊在这儿。”
宋景云顺势望去,嘴巴长成了一个○,他揉了揉眼,又仔细看去,惊慌道:“师尊怎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