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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背后的一切,躺在床上的师南一律不知。
    而是侧了侧头,白皙的耳尖动弹了下。
    外面......是什么声音?
    他浑浑噩噩过了好几日,痛觉被药物阻断,经常性的头晕目眩,死又死不了,躺着又实在无聊,偏生小霍自己不常来陪他,还时不时寻些大夫来吊着他的命,真的太难了。
    师南:好想马上去死。
    更过分的是......
    不等师南细想,霍斯年推门进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师南高兴了起来,眼角弯弯:“你来了?”
    这个时候但凡有人陪他说话,他都很激动。
    霍斯年一进来,就看见师南转过头,安慰似的,对他展开了毫无血色的笑容,脆弱又美丽。
    明明很痛,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笑呢?
    “想陪着你。”霍斯年说。
    师南还未继续说,就见霍斯年走到了床前,自然地脱掉鞋子,上了床躺下,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揽着他没有受伤的地方,虚虚地抱着,再也不动。
    师南抬眼看霍斯年,才发现他眉宇间的郁色一日比一日浓郁。
    是因为他的伤情吗?
    师南是真的没想到霍斯年能为他伤神到这一步,别忘了原身对霍斯年做过的事,他有点自得,莫非是他感化了小霍?
    然而下一刻,霍斯年另一只手覆上了师南的手。
    师南这时候觉得有点奇怪,“小霍,你——”他略微抬头,对上霍斯年执拗的眼,再也说不下去了。
    “阿南,你的伤可能治不好了。”霍斯年说。
    师南恍然大悟,难怪霍斯年骤然变得古怪。
    他忍不住有些高兴——他终于要死了。
    霍斯年紧紧地抓着他,深邃的眼眶有了别的颜色,他缓缓道:“我很害怕,我想多看看你。”
    也多看看我吧。
    当初看着师南与司景明亲昵的模样,看着师南带着闪亮的笑容,眼中只有那人一个人时,霍斯年就在心里想:为什么不看我呢,我也望着你啊。
    眼下,师南的眼里终于只有他一个人。
    霍斯年心里有着病态的满足,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懊悔,痛苦,但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最后的时日。
    无论生死,阿南只能看着他。
    被霍斯年这样死死地看着,师南不但不害怕,还十分感动。
    小霍真的太善良了。
    于是本来还觉得这样不太好的师南,作为濒死的好友,试探着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还有个最后的愿望,小霍能不能帮我实现,这样我也能死而无憾了。”
    在霍斯年眼中,师南面容苍白,用虚弱的声音向他提出了死前最后的愿望。
    霍斯年怔怔了半晌,徒然的闭上眼,“好。”
    他心里堵的不行,“除了不能见司景明,别的我拼了命也会为你做到。”
    师南感动极了,“倒也不必那么拼命。”
    他舔了舔唇,浅色的眸子炯炯有神,还带着丝丝的馋意,“呐......你去给我买个仙留楼的红烧猪蹄好不好?”
    “他娘的,隔壁那户人家太可恶,老是在饭点做饭,那味道勾人的不行......你还不给我吃荤腥,我嘴里快淡出个鸟了,给我买个猪蹄吧大兄弟,我真的——”
    师南说着说着就委屈上了,只觉得万般折磨都比不上这一刻。
    “给我啃一口猪蹄吧。”师南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霍斯年:“......”
    作者有话要说:  给孩子吃一口吧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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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离开
    霍斯年人还躺在那,手却缓缓松开了,“不行。”
    “大夫们还在想办法,你不要任性,阿南。”
    两人说话的时候,隔壁那户杀千刀的又开始按点炖起了鸡汤,师南当着霍斯年复杂的面,吸溜了下口水,语气含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在意:“不用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霍斯年闻言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这种话不准再说。”
    师南从没听霍斯年用这种口吻对他说话过,愣了一下,识趣的闭了嘴,反应过来又有些心软。
    毕竟无论霍斯年做怎样的努力,他始终会走。
    这是他的宿命。
    或许是知道师南没多少时日了,接下来几天,霍斯年除了与师南伤情相关的事会出去,其余时间都陪在他身边,连吃饭都得手把手的喂。
    师南有时候觉得小霍做的未免太多了,有点不自在,有时候又唏嘘自己太多疑,若是异地相处,他也会这样照顾小霍......的吧,师南心虚地想。
    时间过得飞快。
    师南的状况越来越差,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经常与霍思年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长期以往下去,霍斯年面上的躁郁越发压不住了。
    其中有一天,寸步不离的霍斯年消失了整整一个晚上。等次日清早,再次出现在师南面前时,无聊得甚至开始数羊的师南发现,他换了身衣服。
    师南没忍住,虚弱的问他怎么了。
    霍斯年缓步从门外跨入房间,却没有靠近,站在离床榻还有段距离的地方,隔着垂落的帐幔,不再掩饰澎湃的情感,双眸中深情与疯狂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