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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喝醉了。
    他和一个借酒消愁的醉鬼计较什么呢。
    自从认识了师南以后,司景明好些天没沾过酒了,今夜骤然喝得多了些,隐约有了丝醉意。
    是为失去阿南这个朋友而难过吗?
    他不知道,其实也只是回到以前的日子罢了。
    正欲再斟酒的司景明,突然感到一束赤晃晃的视线落在他持酒壶的手上,竟让他有种熟悉的,被抓了现成的错觉。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仙留楼盗掉不爱吃的菜,被阿南发现的时候。
    垂眸往下看的冷清男子,与不知何时被放在桌上的毛团子对视。
    静谧的房间里,一大一小,一坐一蹲,一人一猫就这样静静地互看着。
    司景明眉头微挑,有些惊讶。事实上他生来与小动物不投缘,在野外但凡遇见他的小动物,第一反应就是逃避,连婴儿看见他,也会大声啼哭。
    这只猫居然一点也不怕他。
    毕竟小猫壳子里是个心智成熟的灵魂,师南看了半天,心虚的歪着毛绒绒的小脑袋,勉为其难从腹下伸出只前爪,朝司景明挥了挥爪子,试探:“喵?”
    别不高兴了呀。
    见司景明的表情没有变化,师南想了想,主动踩着棋盘,小步小步的向他靠近,途中还不经意地踢翻了几颗棋子,最后来到司景明面前。
    仰头看着放大了好几倍的崽儿,师南有些不习惯。
    他呼哧呼哧的将爪子搭上了司景明放在杯璧的手,不让他动,摇了摇头:“喵——”
    不能再喝了。
    司景明看着小奶猫浅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对镶嵌在毛发里的宝石。
    乳白色的蓬松的细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是天上的云团,看起来软乎乎的,让人有想要揉捏的冲动。
    但是司景明不是普通人,他感受着手上微不足道的力道,脑海中出现了与这小猫如出一辙的一双眼,想起了那个在他面前死去的人,移开了视线,却没有将这位不速之客给扔开。
    得寸进尺的师南见司景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美滋滋地拍了拍对方的手,爪子触及到司景明温热的皮肤,近乎本能的踩了几下,再抬起来,已经深深的留下了一个灰色的梅花印子。
    师南:“......”差点忘了在泥里面滚了一圈。
    看清自己的杰作,师南心虚地舔了舔爪子——他不是故意的。
    被这小东西弄脏了手,司景明皱起了眉,就要抽出手来。
    乳白的团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瞳孔瞪的更圆了,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手背。
    粉嫩的鼻子有些湿润,略过手背的皮肤带来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
    莫名的,司景明仍由毛团子动作。
    曾管家一开始还笑吟吟的看这一人一猫的互动,直到看见那小猫不知死活的上了爪,立刻心惊胆战了起来,担心小猫被王爷随手弄死了。
    结果却惊掉了下巴。
    师南不了解司景明这个人,曾管家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是靠强硬的手段,硬生生闯出来的一条血路,因此从不喜欢这种脆弱的动物,会让他联想到自己最无助的时候。
    岑管家若有所思,看来以后能从这方面下功夫。
    或许是自己也愣住了,司景明收回了手,最后看了眼被小猫“强占”的杯子,直接起身,去了不远处的床上躺下。
    与曾经给师南布置的房间不同,司景明睡的地方十分简单,甚至称得上朴素。
    除了一枕一薄被,什么都没有。
    师南呆了一下,赶紧丢掉埋进怀里的杯子,紧跟着司景明跳下桌子,亦步亦趋到了床底下,正要跳上床时,床上的司景明侧过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师南:“......?”
    又不是没躺过,这么凶干嘛?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纡尊低头看了眼灰扑扑的毛发,陷入了沉默。
    师南:嗐,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这么娇气。
    接下来,司景明就这么看着小奶猫老老实实地蹲在床下,摆出各种姿势,一点点的,舔干净了毛发,露出本来的乳白色。
    这样看起来,更像朵棉花糖了。
    最后,小猫满意地发出奶声奶气的喵呜声,潇洒而利落地向他的方向跳来,结果......挂在床沿边上,小短腿惊慌失措的在半空里刨了好几下,才蹬了上来。
    司景明:“......”
    师南:“......”好羞耻。
    仗着一张猫脸看不出情绪,师南假装无事发生,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紧贴着司景明的手臂,盘成了一个圈。
    “喵,喵。”
    睡吧,我守着你。
    不知不觉的,看着小猫毫无防备心的闭上了眼,隔着衣袖的位置传来浅浅的暖意,司景明突然也生起了些困意,就这样,渐渐合上了眸子。
    又过了一会儿,曾管家轻手轻脚的给他们盖上了被子。
    一夜好眠。
    第二天,司景明难得的睡到了晌午。
    没有充斥着歇斯底里尖叫的梦,没有模糊不清流着血泪的女人,就这样沉沉的睡了一整夜,好像所有的压抑灰暗在这个晨间都松开了一个角。
    下意识的,司景明想起昨晚的事,往下面看去。
    空空如也。
    只留有一点余温,证明这里曾经有东西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