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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远目光落在上面,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如果我真的在李斯年房里呆了几年,身上必然有旧的伤痕,但这些都是新的。”怕席远不信,师南琢磨着胸口上方也有,作势要直接脱了上衣,给席远看个清楚,“不信你看——”
    然而手刚拉上衣边,就被李斯年沉郁着脸制止了,“阿南,在外不可如此!”
    席远神色自然移开了眼,“够了。”
    他道:“我可以送你出宫。”
    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出声,声音回荡在室内,成功让师南停下了动作,掀起了一个角的衣服,就这样盖了回去,遮住若隐若现的白。
    明明在场的都是男人,如果席远和李斯年脱了上衣,其他人只会觉得正常,但偏生让师南做出这种动作,只起了个苗头,就让人空气无端的旖旎起来。
    年轻气盛的男人们,无意间被撩拨的心波激荡。
    无关于喜爱与否,只是本能反应。
    师南莫名其妙达成了目的,皱了皱鼻子,扣回衣服,脚步自动远离李斯年,心里唏嘘李斯年也衣衫不整的,怎得他想露个胸膛,就不行了?
    莫不是嫌他身材不好?
    他瞟了眼李斯年形状漂亮的胸肌,忽然有点酸......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体型,怎么练的,师大人也想要......
    李斯年见到师南被席远挡住,内心的嫉妒几乎压制不住,任由衣服松垮垮的挂在上身,黑漆漆的眼珠望向席远,“席江军连家事都管?”
    “那又如何?”席远话已出口,自是不会反悔。
    他抱着手臂,整好以暇地看着李斯年,“储君真是好大威风,要知道,主战派足占有朝臣一半,有很多人都不想看见储君走出宫。”
    师南掏了掏耳朵,干脆装作没听见。
    李斯年根本不管席远,只定定地看他,眼里情绪翻涌,“阿南,你当真要与我不再往来?”
    师南看也不看他,嘴唇上下一碰,“是。”
    说完不等李斯年再说,催着席远出了门。
    门“吱呀”一声关上,挡住外面的阳光,屋子里暗沉沉的,李斯年缓缓转过身,舔了舔嘴角的血,眸子晦暗。
    ......
    席远虽答应帮助师南,却也不能立马送他走,还得等禁令取消之后,才送师南出宫。
    不管怎么说,因为李斯年师南现在身无长物,总算是过了出宫的明路。因此不觉得为难,爽快应下。
    不多时,路上少有对话的席远和师南出现在一所宫殿里。
    殿内已有许多人在场,看官服打扮,俱是朝中说得上话的大官。席远临时起意答应了师南,又急着来此处,一时不好安置他,干脆让师南紧跟他,进了大殿。
    师南出来的急,也没带帷幕,这张不用看画像,特色就无比鲜明的脸,引来了无数人注意。
    李斯年的男宠怎么会在席远身边?
    联想到席远数次拒绝家里人安排的亲事,众人只当是猜中了什么,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意味深长。
    席远坐了下来,阖着眼,一副入定模样。
    师南更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双眼望天,任凭大臣们打量。
    这个过程中,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甚至前一刻才闹翻的李斯年也来了,他一眼看见师南,停顿了下,就走到师南的对面坐下,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师南只觉得脸皮都要被他灼穿了,心里暗骂。
    不知过了多久,人来的差不多了,最后一个人进来的时候,不绝的闲谈声顿时弱了下来,所有人目光往殿门处投去。
    师南心里奇怪,也跟着望过去。
    来人戴着银白色面具,黑发简单地束起,露出的下颌线流畅冷峻,连根头发丝儿也透着冷漠。
    他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落在师南的身上时,似乎停了一下,又像是错觉,很快移走了。
    然后,来到席远右边的官员旁边,坐下。
    与师南仅隔了一人。
    师南当即绷紧了身子,一脸菜色——这不是江阴王吗?
    江阴王在师南旁边落座的瞬间,对面时刻关注的李斯年,心里头,像是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甚至肉眼可见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若说师南靠近席远,只能让他心生妒忌,那么江阴王这个人,简直就是他的梦魇。
    无关身份地位,只是一种直觉。
    江阴王......会抢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像是验证他的想法似的,下一刻,他就看着江阴王拍了拍左边座位的大臣,大臣忙不迭离开。江阴王转头朝师南说了句什么,师南神情从警惕到惊讶,最后一脸茫然.......坐在让开的位置上。
    夹在席远和江阴王中间。
    明明坐在温暖如春的殿中,李斯年像是吹了一整日的寒风,浑身冰凉透底。
    为什么又是你?
    为什么?
    ......
    十几个呼吸时间前,师南眼睁睁看着江阴王戴着冰冷的面具,坐在离他一个位置远的地方。
    虽然近了点,好在有人隔着,能替他承受点压力。
    也不知为什么,虽然他已经不是以前那只废猫了,有足够保命的能力,但或许是弱小时的阴影过甚,乍得见到江阴王,心底还是有抹不去的威胁感。
    师南轻手轻脚往远处挪了点。
    江阴王面具下的眼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