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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呢”他接着问。
    “三皇子势力藏的深且平日里做事也低调细致,下人口风很紧,目前并不知道太多。”灵渠叹了口气。
    “墨恭此人颇有城府,不是善茬,跟那个墨厉不在同一档次。
    继续盯着吧,找人把吴家也盯紧了,那老东西不会就白白咽下这口气的。”
    “是”灵渠应道。
    灵渠走出门,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这将军府跟被人下了蛊咒似的,只要在里面久了,就算是再闲云野鹤的人都会被这万丈深渊似的漩涡搅进去不得安宁。
    他年轻时看着林家兄妹从最初满脸耀眼的灿烂几经波折到了后来的隐忍暗沉。
    父母双双去世,林瑟清以公主的名义被派去和亲……
    灵渠还记得她出嫁那天,明明应是由皇家亲自选定的良辰吉日碧空如洗,却意外的刮起了北风,一时间飞沙走石,吹起了她厚重的头纱,露出那双早就不再明亮的眼睛,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含上的薄薄的雾气。
    他看着林易清站于城墙之上,一直目送着马驾走远,直到成了天边的一处黑点,再也看不见。
    从此相依为命十几载的兄妹天各一方,独自成长,不得见对方最后一面。
    血浓于水的亲情就被简单的一道圣旨生生切断。
    直等林易清从城墙上下来时,当时的监国如今的圣上,也是他们从小的玩伴才匆匆赶到。
    这在朝堂上运筹帷幄长袖善舞的皇子连来告别的勇气都没有。
    灵渠回头看了林怀易一眼,也许是上天看到了将军面具下强忍着的凄苦,才给他派来了这么个可人的灵物。
    他能看到自从林怀易出现之后,将军面上的阴霾开始逐渐消散,有时就算是这狐狸犯了什么错受了将军惩罚,但灵渠自是知道他也只是佯装生气,从未真正的动过火。
    有了这贪吃又贪睡的狐狸之后,将军开始三餐定时,歇息也早了,对自己的身体开始注意起来,不再乱糟塌使得灵渠又急又气,也很少再见到他的书房内油灯彻夜未灭,轻咳不止。
    灵渠后来多数时间都在各地防哨点跑,不多在林易清身边,就是因为对他开始放下心来,这将军口中经常嗔骂的“拖油瓶”,倒是借着一己之力将他的生活掰上了正轨。
    得了不少安宁。
    ……
    日头渐落,鸟叫虫鸣。
    早春的夜晚依旧有些凉意,月色如玉般清冷。
    林絮有些难以入睡,翻来覆去好几次之后披衣起身来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望着月亮。
    不知为何,最近这几日总有一种像是忘记了什么,可努力回想却怎样的都不起来的感觉。
    偏偏这混沌感还一次一次撞击他的神识,可他自问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一路平平稳稳的过来,就算忘也只是一些无足轻重之小事,到底这让人抓耳挠腮的感觉又是从何而来?
    他向来是一个善于自省的人,自然也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他与欲成王之间不一样的气氛,甚至这一感觉从他第一天遇到欲成王就开始了。
    好看的男人和女人他都见过不少,单单在自己宫里的侍女就已经是有是由姑师国上等的面貌的人中挑选而来,各个能歌善舞,身材婀娜,面纱蒙面一双眼睛如湖水微波般灵动,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
    可他对她们都不曾有过像他对欲成王的那种感觉。
    他也听过男人之间也可以有感情,他也并不反对,毕竟人的感情以爱为大,虽说他之前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男人,可实实在在的心跳加速出卖了他。
    而他也敏锐地发现林怀易的确对他有着不同,这位在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轻飘飘的,可唯独偶然被林絮捕捉到看向他的眼神里,却像是装了全世界的心事,也像是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少年终于看到家的那份释然和脆弱。
    不过这样的神色总是一纵而逝,转眼间他又会换成那副对谁都抛媚眼的欠揍样,使得林絮刚开始都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可这世间,真的有命中注定吗?他不敢多想。
    只是望着将军府的方向,自言道:”王爷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但林怀易此时并非在府中。
    城外天谕山山顶,寒风呜咽刺骨。
    一位腰间挂着个酒葫芦的老者面前跪着只狐狸。
    一仙一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这近似凝固的气氛从何时而起,已经持续了多久,周围传来远处虫鸟野兽的回响。
    又隔了良久,狐狸重重的朝老者磕了一个头。
    老者叹道:“你可想好了?可切勿因一时贪晌自毁前程。”
    狐狸开口回:“想好了”。
    老者听言皱了皱眉:“你当真要放着长生不老不要,舍修为随着那凡人几经轮回,历人间疾苦,黄土埋骨吗?你要知道借着你如今资质,位列仙班自是不难,这可是天下修道之人一生梦寐以求之事。”
    狐狸坚定道:“可天宫孤冷,不及人间热闹。仙位只是枷锁,锁人千秋而挣脱不得。”
    老者深深地看了估计一眼,只因当时在南山时怜这天生灵物不懂修炼之道,就给了它根仙骨看他造化,没想到竟还惹出后来的这么多头疼事来。
    但他也没再说什么,将一条咒语拍入狐狸体内,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