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安的女儿勉强保持着镇定，颤抖着握着诺恩的手，紧盯着那条脑波线，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它动起来。
    但没有用，那微弱的脑电波很快化成一条直线，代表着没有什么可以再挽回她的生命。
    “怎么会这样？”诺恩一时难以想像，这可是萨安，目前联盟最高的领袖，身体十分健康，怎么可能突然死亡？
    “不可能的！”莉莉安不死心地反复看了医疗舱显示的数据，突然尖叫一起：“母亲，是谁给你设定的安乐模式？”
    安乐模式，是在人的生命老朽到尽头后，给予平静的死亡，不具备任何治疗效果。
    阿澈大惊，眉头紧锁：“不是我，我不会这么做。”
    “莉莉安，你冷静一点。”诺恩按住恋人，“阿澈是我们的朋友，他没有理由这么做，阿澈，刚刚发生了什么？”
    “萨安大人刚刚突然按住胸口，那里就突然出现伤口，我将她送过来，唯一的操作是打开了舱门。”阿澈分辨道。
    “突然间出现伤口？”诺恩一呆，这种情况也太奇怪了，“先封锁消息，戒严整个法院。”
    不到五分钟，谢传灯也很快到来。
    “能找到女士的灵魂么？”阿澈有些焦急地问。
    “不能，她是普通人，生命也走过大半，只是外表年轻而已，精神力非常微弱，”谢传灯指尖一点，透过那残存的意念，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他又打开舱门，指尖触碰到那细小深长的伤口，却本能地看了一眼阿澈的手指。
    伤口的大小，和阿澈的尖爪一模一样。
    乌林星上，林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势力图。
    他已经在第五星区得到了好几处据点，建立起了自己的兵工场，小珠提供了先进的技术，可以制造大量的机器战士，只要将他们覆盖一层人造皮肤，就可以完美避过禁止智械生产的星际公约。
    “真没想到，我也有成为人生赢家的一天。”林兰看着已经穿上仿生机械体、完美又优雅的小珠，不由得抱住了她，“还好有你在。”
    因为得到小珠这个人工智能，他才能有今天。
    “你是我的主人啊。”小珠俏皮地眨眨眼，亲了上去。
    林兰满意地抱起小珠，滚到床上。
    ……
    等林兰睡熟，这位机器美女才缓缓睁开眼，精密的大脑里各种数据飞快传递着。
    很快，他刷到一个加密数据：计划成功。
    过了一秒，对方又发来下一个数据：“亚曼，再来一份。”
    “已经是最后一份，”智械代理人亚曼（小珠）无奈地回复，“纳米机器人的成功率极低，在对付帕斯奇时已经用过一份，对付谢澈用掉一份，最后一份，已经在刚刚对付萨安用掉了。”
    对面沉默许久，回复了一个小心，便断线了。
    小珠歪着头，沉默了数息，突然间从高耸的胸口处抽出一支细小的试管。
    淡蓝的液体里，只有激光显微扫描的细小银色颗粒在其中若隐若现。
    纳米机器人，细小的原子级机器人，没有人能发现，没有人能抵挡，初始的研究它的目的，是用来从基因层改变进化方式，也是异体在研究之初，图兰想出来的抵制措施，让人类和智械互助共存，又可以相互抑制，一针机器人几乎要耗费万倍于正常智械诞生需要的资源，成功率和价格甚至高过歼星炮。
    有了它，随时可以唤醒异体，也可以随时让它崩溃。
    有了它，可以在人类身上形成千奇百怪的伤口。
    有了它，还可以联络网络，控制周围的一切仪器。
    这明明应该是我们智械的未来，却要被他用在这种讨厌的事情里。
    她将试管放回胸口的位置，亚曼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人类了。
    他已经学会了欺骗、残忍、自私、杀戮。
    人类，真是再讨厌不过的生物。
    如果不是白皇后在他手上……
    第163章 篇章新翻，阴魂不散
    那位掌控联盟权柄的公正女士终究没能挽回。
    她的死亡非常迅速, 快到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做为目前的权利中枢，暂时没有人可以替代她，包括她精心培育的女儿, 也完全不够威望, 无法压下所有反对声音。
    她的死亡的消息被紧密控制住，对外宣称是生体有恙, 暂时休息。
    在这联盟政府风雨飘摇的时间，无数人为这位女士献上祝福, 不算权力, 她本身也是可以写入历史的存在。从撰写宪法到联盟的法制运转, 从无数次成为教课书的审判案例到对弱势群体的扶持，从她堪称奇迹的成长历史以及滴水不露的行事作风。
    她是领路人一样的存在，堪称指引着联盟未来。
    一直到七天后楼夙从遥远星系赶回法院。
    那天, 谢传灯平静地坐在房间里。
    楼夙看着他，诺恩斯利亚兄弟与莉莉安法官也看着他，只有阿澈在一边默然不语。
    “萨安女士没有修炼过，我强留她的精神体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 你们大约只有五分钟时间。”谢传灯看了一眼众人，缓缓闭上眼，将精神力浸润开来, 沟通了周围诸人。
    虚空中，有一团不怎么明显的精神体通过他的链接，开始与其它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