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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肉之花!难怪会如此娇艳!墨璃看向这些花,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喃喃地道:“他,他都没跟我说过!”
    烛夕问:“魔王大人所说的’他‘,莫非是魔尊陛下?”他摇了摇头,似乎在笑墨璃的天真,“魔尊陛下怎么会在意这些事呢?魔王大人应该知道,魔界上下除了四大魔王都是由天地间的一股乖戾之气所化,既非这些生灵的同类,又怎会在意他们是悲是痛,是死是活呢?在魔族眼中,他们不过是魔界的养分罢了。”
    “那你呢?”墨璃问。他从烛夕的神色中看到了悲悯,他想,烛夕应该是不一样的。
    “我们五魔将乃是五种戾气聚合而成,苍冥是’贪‘,虚舟是’执‘,玄烈是’怨‘、幻梦是’怖‘,他们的所见所闻所感,往往是世上最肮脏黑暗之事;而我是’忧‘,所以我见到的比他们更多。我见过为人子者担心年迈的父母,见过妻子担忧远行的丈夫,见过母亲担忧生病的孩子……大约是看得多了,便不知不觉也为他们忧虑起来,用人间的话,就是变得’多愁善感‘了吧。”
    烛夕说罢,笑了笑,笑得有些悲凉:“是我说得太多了,请魔王大人不要介怀。告辞了。”
    烛夕走了很久,墨璃仍然痴痴地站在那里。傀儡树的红花开得招摇,可是不知为什么,墨璃却仿佛听到树下那痛苦的呻吟之声。想到自己曾经在这里流连忘返,他突然觉得恶心,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魔王府。
    路上不停的只想着一件事:回去就带上檀青,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回到了魔王府,看到那些蛇妖们,他又冷静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然只怕他一走,这些小妖就成了傀儡树的养料。
    蛇妖们聚在大厅里,有的神情忿忿,有的则是满脸惶惑,见到他回来,都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围拢上来:“大王,您快救救化骨吧,它被那位虚舟将军抓去了!”
    从蛇妖们七嘴八舌的申诉当中,墨璃听出一个大概来。原来自打墨璃教了它们法术,化骨同几个蛇妖便琢磨着出去找件趁手的兵器。哪想到半路上遇到虚舟,二话不说就向它们出了手,这几个跑得快逃了出来,可怜化骨却被抓了。
    墨璃听得暗暗皱眉,他知道虚舟看自己不顺眼,想不到他对付不了自己,却把气撒在这些蛇妖身上!怕化骨遭了毒手,墨璃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虚舟的将军府,可是却没有在府中找到他。
    他在哪里?墨璃忽然想到傀儡树的故事,打了个激灵!
    果然,在傀儡树丛中,他找到了虚舟。彼时虚舟正让两个小魔在沙地上刨坑,准备将化骨埋下去。
    虚舟见了他只是冷笑:“你知道吗?原本处理这些小妖,我们只需在傀儡树上随手一挂就行了。就因为你来了,魔尊陛下说这样挂有碍观瞻,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这么费事,还给这小妖挖个坑!”
    他盯着墨璃,眼中的神色无比怨毒:“你到底给魔尊陛下灌了什么迷汤,让他这么迁就你?把你请回来当尊神一样供着,反而把我们这些老部下都踩到脚底下去了。”
    墨璃却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冷,魔界的安详平静,果然都只是擎渊制造出来的一场幻象吗?而虚舟的疑问也正是他的疑惑,他何德何能,竟让擎渊花下这样的心力!
    他从虚舟手中抢下了化骨,却也彻底激怒了这个偏执的魔头。虚舟离开的时候,眼神当中是刻骨的恨意。
    “你这回可算是惹怒了整个魔界里面最爱记仇的家伙,恐怕以后都永无宁日。”
    墨璃回过头,见青琰笑吟吟地倚在一棵树干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的热闹。
    墨璃不想理他,带着化骨往回走。现在他对魔界中所有的事物,都有一种打心底而生的厌恶。
    青琰也不拦着,只是笑着说道:“我得提醒你,虚舟的怨气是一定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的,如果不在你身上,就在别处……你曾经在一个叫做’百花村‘的地方住了很久吧?据说跟村民关系还不错。”
    墨璃蓦地回头:“你知道什么?”
    青琰悠然道:“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虚舟知不知道。”说罢,他勾起嘴角,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墨璃的心沉了下去。
    当墨璃赶到百花村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修罗场。
    那个和善的村正,那个送他鞋子的姑娘,那些热情照顾他的村民……都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而在尸山上站着的,是因杀戮而癫狂的虚舟。
    墨璃的眼睛已经被一片血色模糊了,他招出掌中剑,使出全身力气攻向虚舟。他听见虚舟在喊:“你疯了吗?这些凡人的命贱如尘埃,你居然为了他们要斩杀魔界的将军!”
    他确实是疯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修为已经高出虚舟很多,招招用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是的,同归于尽。只知进攻不知防守,身上每受一处伤,都会让他在疼痛之余感到些许快慰。他恨虚舟,但他更恨的是自己!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招惹擎渊,为什么要留在魔界,这些村民分明就是被他害死的!
    恍惚中他听到虚舟惨叫一声,那是他的剑划破了虚舟的脸。魔尊亲手炼出的魔剑,上面凝结的煞气万古不散,恐怕这道伤疤要永远伴着虚舟了。但这还远远不够,墨璃听见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叫嚣: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