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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母妃薨逝,她这些年,步步艰辛,已经不记得,曾经万福金安岁无忧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如今她要回去了,无论前路如何,她都想再博一次,为了自己,也为了她的孩子景行。
温暖的阳光正破开天边云层朝她奔来,岁月不蚀她心,所有孑然一身的苦难尽头,会是光芒万丈,百岁无忧。
星珲大概是看出长公主心中所想,从怀里取了枚玉符递给她:“殿下值得更好的,定会遇到良人,这枚东君令,算是漓山给殿下日后的添妆。”
“添妆?”清和看着那枚玉符,轻声疑问。
星珲笑了笑:“难道殿下还会再回到潋滟城吗?”
清和抬头凝视星珲的眸子,良久,接过他手中的玉符,摇摇头,坚定道:“谢谢你。”
“不敢,漓山可以为殿下做一件事,殿下日后若是想好了,就拿着它去大胤九州任意隶属漓山的势力。”
漓山从不轻易过问世事纷争,清和知道这样的一个承诺意味着什么,她轻抚手中的玉符:“什么事都可以?”
星珲颔首:“都可以,只要是漓山力所能及。”
“如若我要漓山在必要的时候,站在我皇兄那一边呢?”
星珲弯了弯眸子:“殿下知道的,漓山从不涉世事纷争,谁也不能改变此事。但这毕竟是东君令,如果殿下所求就是如此,东君本人可以帮陛下一次。”
清和心头一震:“是东君要你给我的?”
星珲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当然,否则殿下以为我怎么拿到的东君令,怎么敢做这个保证?整个漓山还没人敢代东君行事。”
清和握紧手中的玉符,复又问道:“你不担心我将这些告诉皇兄?”
星珲只是笑笑:“自然不担心,东君令已经给了殿下,怎么用就是殿下的事了。这些既然与公主说了,那么势必也要让陛下知道的,转告陛下就拜托公主了。”也无需再着人暗查。
清和长公主与叶星珲二人谈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回来,此时正厅内只剩苏朗一人,正端坐在花梨木圈椅上,见他们二人回来,站起身来,向公主行了一礼:“安平伯府的人先回去了。”
清和轻蔑地扯扯嘴角:“他们本也呆不久,现下回去刚好。”又转头吩咐:“去备宴,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
一旁随侍的侍女敛秋刚要应是,却听公主府大承奉张昴插了嘴,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是,臣这就去准备。”
清和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点头应允。
张昴少见的做足了礼数,恭敬告退。清和盯着张昴的背影,明眸微微眯起,现在想着讨好了,早干什么去了。
苏朗星珲在长公主府里用了饭,方才告辞离开。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上了马车,苏朗看着闭目不语的星珲,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今日,多谢你。”
星珲仍闭着眼,语调无波无澜:“不必。漓山有漓山的规矩,是姜承平自己作茧自缚,今日我如此,同陛下,同公主都没有干系。”
苏朗明知道他特意在公主与姜氏剑拔弩张的时刻过来,就是为了以漓山的名义帮公主一把,狠狠地教训一顿姜承平,现下这样冷言冷语,只是不想与自己多言。他心里五味杂陈:“你知道的,我此次来宛州,并不只是为了接长公主回帝都。”
星珲睁开双眼直视苏朗,冷笑了一声:“你想知道是漓山为什么会帮长公主,在此事中是用的是什么心,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将东君令给了公主。甜言蜜语把我带来宛州,不就是想试探漓山的态度和立场吗,你想要的答复我已经告诉过公主了,拉拢我是没用的,漓山绝不会因为我而动摇。碧波天色一掷千金,苏二公子后悔了么?”
此刻星珲脸上这副冷淡的神色,与几个时辰前面对姜承平时并无二致,苏朗心头顿时像是被尖锥子狠狠地锲了一下,疼得连呼吸都乱了几分,好半会才缓过来,他敛下眸光,涩声道:“所以那日,你不要那枚玉佩,是以为我只是在拉拢你?”
星珲眼底微涩,别过脸去,尽力冷淡道:“难道不是么?苏公子,你以为大乘的灵器会有人嫌多吗?我不想承你的虚情假意,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后悔。”
他曾以为苏朗是真的对他好的,那日在中州,流匪劫道,羽箭破空而来杀意凛冽,苏朗侧身向前挡在他面前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那日在安繁,碧波天色,因着自己轻飘飘的一句“拍下来”,苏朗寸步不让一掷千金的声音,依昔就在耳畔。
他以为苏朗是真心对他好的,他差点就动心了。
他见到无矩大师留下的那枚太上护心玉佩,从未动过旁的念头,只是想给他。
他也是真的想过,那一晚如果苏朗和他酒后乱性了,他会和他一辈子好的。
可是就如同那一晚只是个误会,苏朗对他的好原来也都是水月镜花。
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以为。
那句状似无意的“去哪了”,将他彻彻底底地打醒,原来啊,一切都是黄粱一梦一场空。
作者有话说:
【1.】师兄有话说:叶星珲你真坑。
【2.】我也有话说:星珲就是很难过,但是下章就甜回来啦,信我=w=
第19章 命悬
“苏公子不亏,三千两黄金,能买两次命,带我来趟宛州,不止查清楚了你想知道的,我还特意送了枚东君令。都说颖海苏氏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果真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