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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汸连个眼神也不屑给,看都没看一眼。
    阿兔不动声色地挡住祝汸,不让这些人看,壮汉回过神,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小虎帮着辛曜将木头箱子搬来了,才抖抖索索地问:“小六,这,这是——”
    这一行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他们在这偏僻地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就是县太爷,都没有这个派头!
    辛曜自是不多言,反而是阿兔觉着他们有些过分,故意笑道:“我们是辛公子的朋友,在这借宿。”
    “…………辛,公子?朋,友?”壮汉口齿都不利索了。
    祝汸从小鹤手中接过田田抱在怀里,转身出去,阿兔也没再与他说话,小鹤抱起小白跟着欢欢喜喜地跑到院子里。院子一伙人,瞧见他们出来,比那壮汉还傻,纷纷不解,小六就是把又硬又锈的铁锄头,啥时候认识了这样矜贵的人物?!连辛小六自己都变成公子了??
    祝汸见他们这副鹌鹑样,想到方才气势汹汹混不讲理欺负人的模样,不由便鄙夷道:“为了这么个屋子,又哭又闹又打又杀的,丢不丢人,穷疯了不成,无父无母孩子的东西也抢,真不怕遭报应。我看个杂耍,打赏银子,随随便便都是一千两,要不也给你们打赏点儿?你们唱得倒还成。”
    祝汸的声音悦耳,如石子砸进平静水面,清越纯净。
    他又长得如同神仙。
    在场的人突然就全都红了脸,也不知是羞愧的还是其他缘由。
    祝汸想到阿兔说的什么马车的话,送佛送到西,要打脸那就打个够。
    他袖中手指一动,远处驶来两辆极为华丽的八宝璎珞马车,由白马拉着,车夫与车上侍女都是他变出来的,车夫英俊风流,侍女貌美如花,马车驶到院门前,他们便立即下车来给祝汸行礼,请他上车。
    院里的人眼睛都不够用了,简直不知该看马车,还是看人好,嘴巴大张,口水流下来都不知道。
    祝汸悠闲地正要再开口讽刺他们一番,甚至真想用银子砸一砸他们,眼神不经意一扫,辛曜静静站在篱笆门边在看他。
    双眼平静,却看得他忽然顿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祝汸:请你千万冷静!我真的没有在帮你说话!gt_lt
    晚安~明天见。
    第22章 被我“羞辱”过的贫穷宰相竟然想要以身相许我·四
    祝汸的嘴唇一顿,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忘记了。
    辛曜这次却没有移开视线, 依然盯着他看。
    祝汸颇有些不自在, 甚至莫名心虚, “大白!”, 小田田欢喜地甜甜笑着叫辛曜, 祝汸回过神,他“哼”了声,绕过众人走出院子。经过辛曜时,辛曜动也不动,祝汸下巴抬起,格外骄傲地走过他身边,并且翻了个白眼。
    他才没有帮老家伙说话!
    他只是过于正义与善良,瞧不上那些人的龌龊罢了!
    他抱着田田上了头一辆马车, 阿兔跟着他。小虎去帮辛曜搬箱子,祝汸赶紧催道:“让他们坐一辆车!快走快走!”
    阿兔笑着应下, 都安排好后, 院子那群又蠢又坏的山炮们终于清醒,且跑了过来,围住他们的马车。祝汸嫌腻歪,再叫赶紧走。车夫却没应他, 祝汸正觉纳闷, 马鞭一响,马车驶了出去。
    祝汸这才莫名松了口气。
    山南郡,祝汸一无所知, 也不知到那县城要多久,更不知到了县城,又要做些什么。
    不过他就没什么好怕的,随遇而安就是,他喜欢未知的一切。
    他放小田田到榻上爬了玩,阿兔逗着她,陪她玩。
    祝汸再三克制,念头又转到辛曜身上,他想了想,还突然笑了。
    阿兔抬头看他,笑问:“小殿下您笑什么?”
    祝汸才不会告诉他,笑是因为“辛小六”这个土到极致的名字,他伸手推开马车的门,问:“我们到了哪儿——停!”
    车夫拉住缰绳,白马嘶鸣,马车停下。
    “你为何会在我的马车上!”祝汸质问。
    须臾,车夫回头,那张脸,不是辛曜又是谁!
    祝汸再问:“谁允许你靠近我!”
    辛曜抬眼看他,还是那双寂凉的眸子,却又掺了几丝的赤诚,眼神直接,看得祝汸甚至想要躲闪,辛曜才开口:“谢谢你。”
    “…………”祝汸眨眼睛,原还想继续凶他的,突然也不知凶什么才好,他眨了半天的眼睛,“哦”了声。“哦”完,祝汸又缩了回去,车里却热闹了。小田田听到她娘的声音,立马叫着“大白”要去推马车的门。
    阿兔只好抱着她凑到门边,让她看到辛曜。
    辛曜虽不知这小小孩童为何看到他便这样高兴,还要叫“大白”,却也莫名喜欢这个孩子,尤其这孩子眉眼里竟与他颇有几分相似。可他在赶马车,是不可能回头与孩子说话的。
    阿兔索性抱着小田田也坐到马车外,坐在辛曜旁,顺便再搭话。
    “辛公子在县里哪处读书?”
    “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不瞒辛公子,我们家中无人读书,对此还真不甚了解,是家里想在此处做些生意,我们陪小公子先来看看。”阿兔胡诌的本事,比祝汸还要厉害。
    辛曜虽看起来还是冷冰冰,天生不会笑,实际已比昨日和煦许多,话也多了些许。
    他给阿兔讲白鹿书院的由来,是当朝一位宰相,年近五十的时候生了场重病。病好后似是参悟了人生,不愿再在朝为官,辞官回到老家开办了白鹿书院,十年来,曾出过一名状元,一名探花,进士无数。他从前礼部为官,多次主持科考,担任主考官,门生众多,本为大儒。开办书院后,不仅是山南郡当地的人,就连京城许多名门之后,也要过来求学,以拜他为师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