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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这他妈根本不是这么用的!
流浪汉惊恐地看着吉尔斯。
吉尔斯一脸陶醉,用低哑的嗓音缓慢地说道:“肠子就会慢慢地被勾出来,你可以感受到滑溜溜的直肠慢慢地滑出皮眼的整个过程……”
他猛地睁大眼看着流浪汉怪笑起来,刑具也仿佛在他手中战栗。
“……QAQ!!”
……
三分钟后,吉尔斯出来了。
他一脸无趣地道:“他招了。”
裴鲁瓦惊讶道:“这么快?”
吉尔斯没再搭理他。
苏试小小地被惊醒般,从瞌睡中睁开眼,用手指推揉两下太阳穴,奇怪地问道:
“你做了什么。”
“我屁都没做,”
吉尔斯郁闷地道,“没用的东西。”
裴鲁瓦转身进了刑讯室。
吉尔斯注意到苏试身上披着件外套,才意识到这几天天气确实是冷了许多……等等,他眯了眯眼,感觉这外套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裴鲁瓦再次从刑讯室出来,吉尔斯发现他果然没穿外套。
吉尔斯就想到一件事:骑士团都是一些大老爷们,而行军打仗的时候女人又不够用,有些男人们就会在一起“做彼此的女人”,虽然吉尔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的,但他记得大家好像都管这种男人叫“女子气的男人”。
他现在就觉得裴鲁瓦这家伙女里女气的。
裴鲁瓦递给苏试一份间谍名单道:“这些人都是鹿昂封城前进来的,一旦收到消息就在鹿昂散播谣言。谣言分阶段还有不同的指向性……”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黑太子实在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苏试不认识字,便把名单还给了裴鲁瓦,他将手指搭在额角,不知在沉思些什么,站着的两个男人只能看到他舒展的睫毛,掩盖住那汪清湛的蓝眸。
在这种地方待久一些,人都会沾上不少戾气。
但看着他,只叫人觉得赏目悦心。
苏试道:“我们可以在英军里传播流言吗?”
裴鲁瓦道:“我可以安排人,但是……”
但是谣言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流传开的。
比如“天降异象,是神对鹿昂市民的罪恶施与惩罚”,这种话可以在鹿昂底层市民中广泛流传,因为除了自己,他们无力对其他一切施加影响。
但如果对英军说“天降异象,是因为英军攻打鹿昂是罪恶的,神才降下惩罚”,就行不通。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像贵族一样,最不信神。
对这些英国平民雇佣军来说,战争既是他们的工作,又是他们一夜暴富的手段。
打仗就像做生意,合法,只是风险大。
让他们接受“主动攻打一座城市是不义的”这种概念,无异于否认自己的价值观,是与自身利益相违背的。这类事情,他们以前会干,现在在干,以后还会继续干。所以这种谣言,就不会受到他们的欢迎。
要传谣言,就必须抓住受众群的心理弱点。
苏试突然笑了一下,向裴鲁瓦抬头。
裴鲁瓦见状低下头,苏试对他耳语一番,这才站起来把外套还给他。
他和吉尔斯一起走出地牢。
吉尔斯憋了一会儿道:
“你小心裴鲁瓦……”
“咦?”
吉尔斯揽着苏试的肩膀“哼”了一声——
一个大男人还给别的男人披外套,一看就不是正经男人。
但他只是哼哼,并不多说。
*
鹿昂有援军在侧,英军害怕被偷袭,也就无法对鹿昂发动攻势。
而分两拨人分别防御援军和攻打鹿昂,对英军来说十分勉强,而且代价不可估量。
既然不撤退,那么英军就只能这么耗着,每天就只是打打炮而已。
而接连几天的奇异气象,也令英国士兵手足无措、惶恐不安,但最重要的是,英军并没有做好过冬的准备,接连不断的降雪,对于住在帐篷里的英兵的影响要比守军大得多。
冻死、病死的人开始变多,攻城的决心彻底动摇,不满的言论也在暗地里悄悄流传。
黑太子卸下铠甲和华服,低调地巡视营地,以便更好地掌握军队目前的状态。
在一处僻远空地上,一个指挥官坐在石块上抱怨道:
“援军之所以没有进攻是因为还有后续部队没有到达,他们只是在等待大军的集结……”
黑太子不也强调过,法军向来行事拖沓,需要浪费时间在整合军队上吗?
“……天气在和我们作对,我们的运气耗尽了,如果有神,那现在他站在鹿昂这一边了。雪一直下,我们徒劳地留在这里,难道不会冻死吗?”
士兵们同他一道抱怨。
黑太子疾步向前走去,面容涌现出冷酷的怒意。
士兵们看到他,噤若寒蝉。
那指挥官也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黑太子已来到他背后,一把夺过了身旁士兵的弓箭。指挥官慌忙起身,而黑太子则一把将弓套在他的头上,用弓弦活活将他勒死,才一脚踹开眼前的尸体,金眸冷然地扫视周围:
“只要我活着,神就站在我这边!”
他将弓丢在地上,转身带着扈从离开。
士兵们畏惧地目送着他。
黑太子走向自己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