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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痛失爱子举府哀悼

      “你来做什么?是来讽刺讥笑我们的吗?”身后熟悉的声音幽幽的飘了过来,令凤长歌倏然惊醒。
    凤长歌宛若没看见身边的这个人,没听见身边的这句话一般,径直地向屋内走去,风长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难道没有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凤长歌冷冷的甩给她几个字,也就是这生冷而令人瑟缩的几个字,令风长安不觉得将自己牢牢地抓着凤长歌的手缓缓松开,任凭她渐渐的远离自己的视线,走进了屋中。
    屋中一片昏黄,死一般的沉寂,完全不同于曾经这间屋子给她的感觉。曾经这间屋子,俨然充斥着萧燕的跋扈与任性,她极爱奢华,更是喜欢将这个屋中装饰的金碧辉煌,与皇宫甚至是比皇宫的别院更胜一筹。
    但爱子的死,想必是对她产生了不小的打击,无心去经营她所谓的奢华。不知不觉她便走到了萧燕的床边:“长安,快快给我倒一杯水来。”声音全然没有了当时的嚣张与蛮横之感,更多了几丝病态的柔和,凤长歌没有移步前去为她倒水。
    萧燕显然有一些不满意,不情愿的缓缓睁开双眼:“是你?你来做什么?啊,我明白了,来看我的笑话是吗?”她冷笑道,凤长歌又在这丝冷笑中感受到了些许的凄凉。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想单纯来看一看您的病情怎么样,还有呢,我还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儿子的葬礼,由我来操办,您可满意?”
    “你说什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允许你这么做的?难道是老爷?不,不可能的,老爷不会将长轩的葬礼,就这般……这般交给你这个毛头丫头!我不信,我要叫老爷来问一问!”她的额角渗出冷汗,紧紧的抓住凤长歌的衣襟,却无力去做些什么。
    “你当然可以问他,若不是他去请我,你以为我想去管你儿子?”她冷冷的说道。说罢,她猛地一起身,萧燕一个趔趄,险些从床上摔下来。
    “你这个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她宛若一个泼妇一般,拼尽全力,冲着凤长歌远去的背影,叫喊着。但只有空荡的回声在屋内回荡,最后消失,又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与凄凉。
    凤长歌从萧燕的房中走出,心中泛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月镜宸的身影,而这个身影,这冷峻的容貌,在她的脑海中愈加明晰。
    夜深,风言廷忙完手头之事,踱步来到萧燕的房中,昏黄的烛影,令人的心情倍感压抑与无奈。“夫人今日感觉可是好一些了?”风言廷轻轻坐在床边,定神细看,萧燕的面颊有些许泪痕,在烛影的映射下,散着淡淡的光。“怎么?又想长轩了?”他长叹一口气,淡淡的说。
    “老爷,我且问你,让凤长歌操持葬礼可是您的主意?”萧燕满是责备的口吻问道。
    “没错,是我!我明日便会动身前去江南赈灾,而你又卧床不起,这府中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管理,而长轩的葬礼也是不可耽误的。”风言廷料到萧燕会来因为这件事情而责问自己,果不其然,被自己猜中了。他起身,望着昏黄的烛光下的梨花木案出神。
    “好,既然是老爷决定的,我无话可说,我只求老爷能够给长轩一个像样的交代,不要让他就这般死去,我这个为娘的心有不甘,长轩也会心有不甘!”
    “好,那便依你,从今日起府中哀悼一年,在这一年中府中上下食素,下人则轮流为长轩守孝,你可满意?”
    “多谢老爷,妾身也替儿子谢过你这个做爹的。”听罢风言廷的这一番话,萧燕的心中好歹舒坦了一些,安然睡下。
    当晚风言廷便将这一决定告诉了凤长歌,凤长歌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悲伤,甚至是对风言廷如此作为感到的无尽悲凉。
    “爹,你竟然为了一个儿子,让全府上下一起作陪?爹你可曾想过娘,娘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当时娘去世的时候,你为她做过什么?”她的眼中含着泪水,努力的不让泪水从眼角落下,声音也微微的颤抖。
    风言廷的心中五味杂陈,在他的心中或许从未爱过凤长歌那已经去世的娘亲,而他的心都在贤皇贵妃的身上,对于凤长歌的一番责问,竟不知如何做以回答。
    “早些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动身,府里就交给你了。”风言廷轻轻的拍了拍凤长歌的肩膀,淡淡的的说,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俨然已经令他心神俱疲。
    夜已深,凤长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俨然已经被种种的前世记忆,与今世之情填满。前世的悲惨命运,宛若挥之不去的阴影在她的心头萦绕,她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被陷害的自己,丈夫的利用,家人的冷落,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她崩溃。而这一刻,她又想起了月镜宸,似乎在他的臂弯之中,她才能够寻求到一丝宽慰,才能将心中的琐碎清空,抛在脑后。
    她披上长衫,随意的将长发盘起,用一根翡翠钗子固定,在最外面披上一件银丝雪貂毛斗篷,踏着落满庭苑的叶片,向凤涅楼的方向走去。
    凤涅楼因能工巧匠的修补,已经基本恢复了昔日的容颜,现在只差从西域购进的桌椅了。她悄悄的取来一壶酒,找到一处有月光洒进的角落,望着凄冷的月光,一口口呷了起来。
    她本以为,借着一点酒意,便可以忘记心中的不快,忘记那些扰乱她的心的琐碎记忆。但是随着醉意的袭来,这种不快的感情却愈发的清晰,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肆意的流淌出,打湿了她的衣衫。
    正当这时,顾寒钰推门而入,前来向白霓裳取一些制造机关的材料。可巧,撞见了正在角落喝闷酒的凤长歌。他的脚不由自主的,一步步的向凤长歌所在的方向挪动,随着离她越来越近,她的面庞在月光的映射下,在他的眼前也愈加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