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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浮生若梦2

      凤长歌的眼中隐隐有着泪意,从来都坚强如钢铁的她,只在此时,露出脆弱的一面。
    那梦境,仿佛就是她最深处触碰不得的伤疤,她平日里如同刺猬,将这片柔.软隐藏,蜷起全身的刺,若不是她自己露出来,旁人只要想要触摸,便会被刺得满手鲜血。
    月镜宸爱怜地吻着她的脸颊,眼睛:“好,不是梦,不是梦,但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月镜风,你不会如那梦中一般,我也不会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长歌,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就好,你的眼睛只看着我就好,知道吗?你不要为别的人流泪,我会心痛。”
    “我不是为别人流泪,我是为我自己……”凤长歌被吻得吸了吸鼻子,不满地推了推月镜宸,她这般的手劲儿,只会让月镜宸觉得是小猫在撒娇。
    “为自己也不行,你的眼泪每一滴都是我的。”月镜宸霸道无比地决定。
    凤长歌被气笑了,而后又觉得涌上来的尽是甜蜜:“我竟不知道我何时连哭都不许了?”
    月镜宸见人已经缓过来了,便将长歌鬓边的发别在她耳后,说道:“梦都是反的,我就不相信有我珠玉在前,你还能看上月镜风?”
    脸怎么这么大?凤长歌斜了他一眼。不过,她喜欢……
    “可是,镜宸你知道吗?当我从梦中醒来,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如梦中一般真实的在发生,你还会把那些当作单纯的梦境吗?不论是江南水灾,还是之后的事情,我都在梦中真实的提前遭遇过!”凤长歌说的郑重,月镜宸也不得不凝重起来。
    “你是说,你做的是预知梦?”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于我来说,就好像我有了第二次人生般,当初的错误,我绝不会再犯,当初的遗憾,我要尽力弥补。”凤长歌说道:“你曾经不是说,总觉得我在畏惧付出这颗真心,付出感情吗?那时候的我,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你叫我如何去再一次……倾其所有去爱一个人?”
    想起两人最初的那些坎坎坷坷,互相猜忌和冷战,直到最后,在生死危机面前才醒悟,原来对方早已经走入自己最深最深的心脏深处,再也割舍不开。
    月镜宸突然有个感觉!他觉得凤长歌说的话,全都是真的!那些梦,也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或许真的如凤长歌所说,她是经历了一遍这些痛苦背叛,身披伤疤累累,重入轮回,恍然回首,仍有不甘,这才将前生种种当作黄粱一梦,睁眼醒来,刻骨铭心。
    月镜宸突然就紧紧抓住凤长歌的手,心中复杂。
    他似乎应该感谢月镜风,若不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又如何能够遇得到这样美好的她?
    “你相信了?你信我了是不是?”凤长歌的手都有些被攥疼了,但她心中满是喜悦,月镜宸的神情告诉她,他在认真思考她的话!他没有将这些全部当作是梦境和虚幻!
    “是,我相信。”月镜宸说:“长歌,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梦中我没有早先遇见你,没有在那时候就保护好你,没有把你从月镜风手里抢回来……你是我的,之前我把你弄丢了,让你被旁人捡了去,受尽了苦,都是我的错。”
    “这怎能怪你……”凤长歌笑了,前世,她满心都是月镜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位三皇子。三皇子在那时候的她的认知之中,是月镜风最大的敌人,她没少帮着月镜风对付他,想想还真有些心虚。
    “不管怎么样,现在一切都不再是你梦中那般,即便是有人想要害你,我也定能保护好你,也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们是这世上我最珍贵的人,所以长歌,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我伤心,知道吗?”
    而此时,在大理寺,东阳王月镜楼的突然造访,让常逾分外地……不愉快!
    “东阳王,您是不可以来探望犯人的,您自己也是案件之中的涉案人。”
    “我只说几句话,你们可以在旁边看着我。”
    “不要让属下为难好吗?您现在的处境,这样做的话会更糟吧?”常逾眼中满是冷意,沉声说道:“东阳王,你有什么非见那犯人不可的理由吗?”
    “我曾经喜欢过她,算不算理由?”月镜楼沉默良久,说道。
    幽暗的地牢之中,肮脏的秽物和苔藓让这里变得气味难闻。火把在墙壁上幽幽燃着,噼啪的声响,火花炸开。
    脚步声清晰,像是踩着鼓点儿,一声、两声、三声……
    “王爷,您只有两柱香的探望时间。”
    “知道了,开门吧。”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了,这边全是女囚,往更深的地方走去,不断有面目肮脏衣不蔽体的囚犯投来好奇而怨毒的视线。东阳王月镜楼是在天牢里待过的,他知道,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足够令人疯狂。
    “凤三小姐的囚室在最里面。”狱卒说。
    两人走到了最深处,那间幽暗的囚室木栏上带着斑斑暗淡血迹,不知道是哪一位住在此处的前任留下来的。
    凤长宁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里,见到有人过来,便绝望地捂住脸。
    “长宁……”月镜楼叹息着,唤了一声。
    “……”凤长宁一个哆嗦,眼中亮了起来,向着这边看过来!“东阳王?东阳王是你吗?”
    她站起身踉跄着跑过来,手抓住栏杆,与月镜楼对望。
    “东阳王,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一直都很想,很想再见你一面!可谁知道……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
    月镜楼沉默了一下,内心也有些酸楚,他回忆之中,那个淡黄.色裙衫的少女,面目都有些不清晰了,眼前这个女子,当真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吗?
    那个善良单纯的女孩,会对自己的大哥下毒?说出那些可怕而怨毒的话语?
    月镜楼叹息一声,问道:“长宁,你为何要那样做呢?”
    凤长宁愣了一下,手便微微缩了回去,怯怯问道:“你生我的气了?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我让你失望了?是啊,我没能成功,现在的我,这样的丑陋,想必你很不耐烦来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