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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门的小厮一见他配着大刀,脸都吓白了。
    乌达将刀背到身后,上前问:“求见宋太医。”
    这幅模样,像是随时要从身后拔出长刀,趁人不备取人性命。
    小厮发着抖说:“可有拜帖?”
    乌达摇了摇头。
    小厮大着胆子拒绝:“请先递拜帖,我家主人看了,若是得空,自会请贵客进来。”
    乌达没料到死在第一关。
    他浓眉拧成褶,掏出那封信,“这个行不行?”
    小厮垫脚看了看,摇了摇头。
    “我乃东宫护卫队长,兼督骑长官,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乌达隆重介绍完自己,挑了挑眉,“小哥儿,行个方便?”
    小厮并没有被名号吓到。
    相反松了口气。
    他习以为常、极其平静的摇了摇头,“不行。”
    乌达想拔刀。
    他拼命克制住了。
    “那就劳烦您将这个交到宋太医手中,”乌达低声下气恳求道:“这是太子亲笔,实在耽误不得,劳烦你……求你跑一趟。”
    小厮犹豫片刻。
    终于,点了点头。
    乌达将信塞到门缝里,那小厮接过,捧着信,一溜烟跑进了院内。
    乌达待到他不见了身影,自己灰溜溜返回东宫。
    宋家院内。
    宋春景刚喝了药,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沈欢悄悄在他身上盖了张厚毯子。
    小厮走进来,沈欢赶紧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前,轻之又轻的“嘘”了一声。
    小厮将信放在桌上,对着沈欢一弯腰,用口型说道:“门外,东宫的护卫长,送来的。”
    沈欢点了点头。
    叫小厮走了。
    那信薄薄一张,紧紧贴在桌子上。
    中间有点凸起,应当是里头的信纸叠了几次才放进去,将封皮撑起来的弧度。
    信封上面书了几个字:春景儿亲启。
    是太子的手信。
    沈欢立刻断定。
    宋春景这人跟谁都不大熟络,也不受别人的套近乎。
    唯独太子敢掐掉姓,只称呼他名字。
    还要加上‘儿’话音,显得非常亲昵。
    沈欢一时不知作何感想,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那封信。
    是上好的纸。
    指尖滑腻的触感告诉他。
    这纸是外头的贡品,去年整年,将军府一共才得了十几张,现在还压在库房里没有用。
    太子随随便便就用它做成了信封。
    沈欢捏着信的指尖微汗,心中翻天覆地。
    就在这时,宋春景微微一动。
    沈欢一个激灵,吓得匆忙将拿着信的手背在了身后。
    宋春景缓缓睁开一半眼皮,模糊不清的问:“怎么了?”
    沈欢摇了摇头,将那信塞到了袖筒里。
    宋春景似乎一个姿势睡累了,将头偏向了另一侧。
    又闭上了眼。
    沈欢轻轻道:“师父去床上睡吧?”
    宋春景一动未动,呼吸绵长无声,已经睡着了。
    深夜更深了。
    沈欢在黑暗中撩开被子,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条缝。
    就着透进来的月光,拿出了那封信。
    信封带着体温。
    表面上濡湿了几处。
    沈欢咬了咬牙,撕开了封条。
    “展信知思:
    ……”
    看了开头四个字,沈欢直觉不该看下去,但是心中、脑中尽是一团乱麻。
    不知为何,这信中内容,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
    良久,终于少年的好奇心在博弈中占了上风。
    他继续看了下去。
    太子定好时间。
    三日后出发。
    捱到那日,全部人马整装待行。
    除了太医院那位随侍太医。
    太子在詹事间逗了一会儿画眉,太阳高升,又去了书房看卷宗。
    他想在无形中消弭隔阂。
    因此不敢露面,怕撞上赶过来的宋春景。
    送去的信,也没有收到回复。
    太子心中忐忑,私以为这是冷战。
    指望宋春景给台阶下是不大可能的。
    只能找个没人地儿,慢慢同他讲和。
    乌达来了几次,问几时出发。
    太子都说再等等。
    不料从早晨等到中午,人影也没等到一个。
    “乌达,”太子终于坐不住了,“去太医院,把宋春景叫来。”
    乌达犹豫了一下,太子看过去,他大着胆子提议:“叫闫管家同卑职一起去吧。”
    闫真站在一旁从眼角悄悄看了看他。
    “怎么找个人还要拉帮结派的吗?”太子没什么好气,反问道。
    乌达顶着压力,硬着头皮道:“太医院同咱们东宫犯冲,我……”
    一瞬间,太子视线如泰山压顶般盯着他。
    乌达说了半句话,汗都要出来了。
    闫真给他使了个眼色,推着他,将人拉出了书房门外。
    “乌达侍卫怎么同太子冲撞起来了?”这大管家皱着眉问。
    乌达挠了挠脑袋,“不是,就是那个宋太医,打不得骂不得,我招惹不来。”
    “不是教给你了吗?”闫真问道。
    提起这个,乌达更有一箩筐冤屈要申诉,“那个宋春景,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