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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鬼魅的般的黑衣人自房顶落下,成包合之势将他团团围住。
    将军眯了眯眼,喝问:“何人擅闯将军府!”
    黑衣人并不答话,手里用力过大,将刀柄握的咯吱作响。
    下一刻,猛然一齐冲了过来!
    将军赤手空拳躲过一击,却迎面而来无数刀锋,他猛然弯腰,以背相抵,然后用尽全力向前一越!
    即将脱力包围时刻,黑衣人反应迅速,中途抽刀转向,朝着他胸口狠狠扎过来!
    将军就地一滚,躲开一锋,另一锋紧随而来,他握紧拳头用小臂护住胸口,霎时血花飞溅——
    将军死死咬住牙往后一躲,躲开致命一击,转头死死盯着他。
    黑衣人将深可入骨的锋利长刀从他手臂骨中抽中,看着这年过半百的人颤抖着出了满头大汗,却没有喊出一声疼。
    他毕竟老了,之前受过的腰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每一用力便一阵钻心疼痛。
    他咬着牙,再次躲过数刀连环斩,飞起一脚踹飞最近一人,武器失力当空落地,接过他武器的同一时刻,黑衣人将手中刀连转两轴,飞身而起大喊一声,在半空中一斩——
    一只手应声而非,喷着血砸到了地上!
    那手布满皱纹,虎口与指腹上布满厚重老茧。
    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无数灰尘才停下。
    一切不过眨眼间走完,外头驻守的侍卫听到动静赶过来,“嘭”一声推开门,将骇人的场面搅的更乱!
    管家满头大汗看着里头的将军,双目染红,“啊——”一声愤怒惊吼响彻将军府。
    领头黑衣人看也不看来人,趁着血肉离体的剜心疼痛时刻,挥出数刀。
    飞快的刀锋在空中呼呼作响,甚至用肉眼分辨不出方向与走势。
    其余黑衣人分出一半朝着侍卫军冲去。
    另一半同领头人一并向将军冲过来!
    将军猛然大喝一声,身体连翻几圈,眨眼间与对手过了数招,手腕中的血不住涌出,撒的到处都是。
    黑衣人转身一眯眼,下颌因为过于用力,扭着脖子“咔”一声骇人响。
    下一刻转身再次扑过来,将军脚下踢倒一人,单手一拳将人甩出去砸到厚重大书桌上,连人带桌“哗啦”一声所有东西尽数砸到地上。
    那人手一松,刀掉到地上,将军脚下转了个回马步,单脚一勾,然后另一脚借势一踢,肩颈肌肉立刻拉动,伸出手一接——
    接了个空。
    他惯用的右手此刻与身体分离,已经躺在了地上。
    眨眼间黑衣人的刀闪到面前,腾空狠狠劈下!
    “哗——”
    血花霎时喷溅四射!
    “哗——”
    骤来的疾风吹得树叶哗啦作响,骑马人勒马等掠过这阵风,才继续催马前行。
    黑水湾客栈空了。
    晌午之后往回走,太子同宋春景同乘一骑。
    这实属无奈之举。
    太子的马没有主人这么好的运气,已经壮烈牺牲,化成枯骨一堆。
    附近多山水,也没有集市马厩一类的可以再买一匹。
    三个人,却只有两匹马。
    若是让乌达与宋春景骑一匹,别说太子,乌达自己都不敢提这种冒生命危险的建议。
    若是太子与乌达同乘一匹……画面无法想象。
    两两组合,最妥帖的也是最深的太子心意的方式:他同宋春景共骑一匹。
    少数服从多数,宋春景反对无效,只好上马。
    太子一手垂着,一手绕过宋春景牵着缰绳,将他虚虚环在怀里。
    宋春景一手托在腹前,另一手提着一个小布包。
    布包里头装着些药材和医用器械,随着马蹄沉重的脚步在马背上不停颠簸。
    “宋太医,你伤了左手,我伤了右手,”太子的声音恢复了一些,不似之前沙哑磨砺,“咱们两个真是有天造地设的一对。”
    宋春景:“……”
    太子看着他表情,低低笑了:“经此一事我才发现,心中有话藏不得,还得趁早说,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若是到时候宋太医还不知道我真实想法,那岂不是冤死的。”
    太子伤后不仅没有萎靡,反倒十分豁达,他私以为两人总算‘清清楚楚’谁也不欠谁的恩情,已经十分‘平等’了。
    有了这许多心得,一说话就流露出一股撩拨的味道来。
    彻底将追人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等你们有一会儿了,”乌达骑着马,从遮天大树阴凉下走出来,“照这么走,咱们明日也到不了京。”
    因为二人都有伤在身,因此骑的速度慢很多,乌达一个人无行李一身轻,时不时就越过他二人一段路,然后停在路边等。
    这话的功夫,正赶上在路边等着的乌达伸着脖子瞅他们,他打量一番二人情景,忍不住应和太子口中的‘天造地设’一说:“唷,殿下同宋太医真是有缘啊!”
    太子十分不爽的看了他一眼。
    乌达思量着那目光里头的内容,灵光一闪,继续补了后半句:“真是美妙绝伦的缘分,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啊!”
    太子俊眉一挑,目光如炬看了他一眼。
    乌达在里头发现了杀机。
    他顿在树下,直至两匹马交错而过,太子轻轻一抬下颌,示意他后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