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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而言之,就是疼的。
    太子看了他一眼,沉着脸,扯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笑来,“没忍,不疼。”
    宋春景眉眼间微微一松,不明显的挑了挑眉。
    “那下官就下刀了。”他提示道。
    原本还可以忍,他说完,太子便觉得那刀已经划进肉里面了。
    他面无表情道:“不用同我打招呼,你看着来。”
    宋春景简单一点头,手起刀落,眨眼功夫就将脓包取了出来,搁到了小托盘里。
    那脓包非常完整,细长条状,包裹着非常纤薄一层皮肉,半透明状,露出里头颜色来。
    厚一分也看不到里头内容,再薄一分就该破裂。
    拿捏的十分到位。
    宋春景伸手取桌上的兑好了温水,将药撒进去化开。
    他微微抿着的唇似乎沾染上了血色,显地颜色非常浓艳。
    太子正看着,突然腰间剧痛,是那满满半盆药水,在冲洗他的伤口。
    他立刻屏气,宋春景手上不停,却道:“殿下放松些,后背绷的太紧不利于清洗。”
    忍着疼,还要不能太忍,嘴里说的不算,得身体放松。
    这要求实在太不近人情了。
    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待到冲洗完成,太子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看时间,其实不过才几息而已。
    宋春景这人,医术好是好,就是有一样,下手太重了。
    脸上又时常端着一副冷酷无情的表情,看的人更加心惊胆战。
    不知宫里的贵人们为什么喜欢找他拿药。
    太子认真打量他一遍。
    从身材到脸,一处头发丝都不放过。
    终于明白了。
    他身条好,窄腰腿长,每每动作间都十分劲道。
    长得也好看,一副倜傥模样。
    谁不喜欢多看看好看的人呢?
    同时他表面又恭敬顺遂,说话也不卑不亢捡着好听的说。
    大约也是觉得他有趣。
    “上药了,殿下。”宋春景突然说。
    太子终于收回视线,随意“唔”了一声。
    那药粉不知什么制成的,撒到伤口上像有鳖虫在吸血,蜇得人针扎似的疼。
    太子盯着外头的天,分散注意力。
    其实大可不必。
    他只需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宋春景,完全不需要其他的事情来分散。
    宋春景上完药,取过纱布给他包扎。
    他一只手也包裹着同样的纱布,并不多用。
    只捡着另一只灵活的主要动作,伤手只搭配着,偶尔扶一下纱布。
    包扎中要环绕过腰,他灵活的右手一伸,将纱布卷递到伸出去接的左手上,因为那只手不甚灵活,所以慢了许多。
    太子视线下垂,盯着他的手看。
    他看了一会儿,对着那手道:“你的伤还没好吧。”
    “好了。”宋春景说。
    太子:“那你怎么不用呢?”
    宋春景手上不停,面色丝毫不变,答道:“还是要多休养,怕动作过力,撕开伤口再出血。”
    “现在还担心撕裂,是独自进宫的时候,撕裂过一次了,是吗?”
    宋春景:“……”
    他撩起眼皮看一眼太子,太子也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二人对视。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他不答,移开视线继续包扎,手中动作不停,只静静说道:“已经处理过了。”
    即便那手受了伤,不甚灵巧,露出的一点指头尖像是打磨光滑的玉一般,纱布又白,像是穿了一层纱衣。
    影影绰绰的美感叫人忍不住心痒。
    他手欲动,宋春景在身后凉凉道:“但凡殿下能仔细考虑,也不至于叫我一个伤员来处理伤口。”
    太子又看他裹了两圈,没忍住笑了起来。
    “今晚别走了罢?”他说。
    宋春景没应声,算是无声的拒绝。
    太子也有些奇怪,即便宋春景不说话,他竟然能判断出来是默许还是拒绝。
    “明天一早还得换药,不然还要你多跑一趟。”
    宋春景系上最后的一个结,才说道:“殿下若是觉得麻烦,可以宣其他太医来的。”
    太子不禁磋磨一下指尖,心想,他果然是拒绝了。
    不仅拒绝了,还夹带着点别的情绪在里头。
    “好了,”宋春景道,“切记不可沾水。”
    太子坐在原地没动,露着半边身体和包扎妥帖好看的纱布。
    “其他太医是指谁啊?”太子问。
    宋春景半步不退,一丝破绽都不露的恭敬答:“太医院诸位贤能随时都准备为太子效劳。”
    太子敲了敲桌面。
    他站起身,一臂之隔,两厢对立。
    宋春景迎头站着,眼睛眨也不眨。
    太子再进半步,一把将人紧紧抱住,“今天杂事缠身,终于能腾出功夫来好好抱一抱你,认真同你说说话,谢谢你,春景儿。”
    宋春景似乎被吓了一跳,罕见无言以对。
    他张了张嘴,将不知放在何处垂了下去,“室内温度低,殿下还是先将衣裳披上吧。”
    “衣裳脱下来容易,再穿上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太子挑了挑眉,将英俊眉形挑出一点微微上扬的弧度,“怎么,宋太医脱了我的衣裳,就白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