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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就是楚婉。
    陵南王第二次向太守提亲,这一次愿以侧妃相许。他心里前所未有的忐忑,前途难料他不怕,朝堂弹劾他不怕,刺客当前他不怕,然而这一次求亲,他心中惶惶,就怕再一次遭到拒绝。
    他当然再一次被拒绝了。
    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愤怒?有一点。失望?有一点。难堪?也有一点。这是他可以分析得出来的情绪,但是那种如同心口被坠上一块大石,似乎连呼吸都极为艰难的感受,这是什么毛病?
    两次求娶被拒,在陵州地面上没人敢说闲话,京里却是传遍了这个笑话,母妃怒不可遏,连发数道密信指责于他。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这个惨卖得比较巧,皇帝但凡见到相斗的儿子哪个狼狈些了,就会警告另一个收敛点,太子这段时日便也不再咄咄逼人了。
    其实陵南王如果要强娶,楚太守是没有办法的,皇家要纳的妃妾没有拒绝的余地,第一次秦子湛是不屑那么做,第二次则确实有那么些不舍。
    不嫁就不嫁吧,陵南王把被退还的聘礼全都一把火烧了,皇家男儿何患无妻。至于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情绪,秦子湛把它归结于男人求不得就会百爪挠心的劣根性。
    大晟朝顺翊二十三年四月,陵州大旱,太守府和陵南王府一起开仓赈灾,秦子湛又一次见到楚婉。她穿着窄袖布裙,不簪环佩,头上还包着一块浅蓝色的帕子,哪家大家闺秀都没这么打扮的,秦子湛在街头巡视时,一眼就在太守府门前看见了她。
    他走上前去,排队的灾民们纷纷让开,楚婉正给一个老人家往碗里倒粥水,一抬头,两人目光相碰。
    楚婉不避不闪,盈盈一笑:“王爷万安,民女不便请安,还请王爷恕罪。”
    她两手正合力提着大勺柄,确实不方便请安。
    秦子湛就在衙门前一角里立着,静静看她,直到粥施完了,衙门前排长龙的队伍都散开了,楚婉避无可避,只得走上前来行礼。
    秦子湛说:“本王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楚婉:“王爷请讲。”
    “你为何不愿嫁与本王?”秦子湛盯着她的眼睛。
    楚婉没有回答,似在犹豫。
    “说实话,本王不怪罪。”
    楚婉抬起头直视他:“王爷在下一盘棋,民女只是不愿做棋子。”
    秦子湛第一次提亲时,确实只是为了太守的军权。
    “你好大的胆子。”
    楚婉微微一笑:“王爷豁达,又记恩,民女自然什么都敢讲。”
    直道他的野心,还以恩情挟制他,秦子湛笑了:“你果然知道与你戴相同面具的那人是本王。”
    “初时不知,看见刺客就知道了。”陵州地界,除了陵南王,还有谁值得这么多杀手出动。
    “若本王不放过你呢?”他神情似笑非笑,问得半真半假。
    楚婉道:“王爷抬头看。”
    秦子湛莫名抬头看了一眼,碧空如洗,两行大雁振翅而飞。
    “民女所求不过一双大雁,王爷心中却有鸾凰。”明媒正娶皆以大雁为聘。
    秦子湛垂下眼眸道:“原来你是不愿为妾。”
    楚婉也不否认:“人各有志,请王爷成全。”
    秦子湛想,楚婉真是聪明,句句机锋,他又想,楚婉实在愚笨,她难道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自己越是不甘心放手。原本他想过,真的想过,不去逼她的。
    第100章
    大晟朝顺翊二十三年六月,陵州发生暴.乱, 有御史弹劾陵州太守在四月旱灾时私吞赈银, 才致流民沸反,皇帝大怒, 令户部彻查, 陵南王协同。圣旨下发到陵州,陵南王府侍卫包围了太守府, 一应政务军事暂交陵南王府处理。
    所有人都以为是陵南王做的,的确是他做的。不过原因却不是外人揣测的因为被拒婚恼羞成怒才对太守施行报复, 蜀地六州大旱, 唯有陵州没有饿死太多人,以致于其他州郡的流民纷纷迁徙, 其余五州太守恨得牙关都咬碎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大量流民迁徙导致人口登记的滞后,短时间内根本统计不出陵州城究竟多出多少人,这是巨大的兵源, 秦子湛没办法不心动。招兵之前, 他必须要控制陵州军权。
    他对楚婉有情,对楚瑜却不会手下留情, 当夜太守府上下一百六十余口全都关押, 唯有楚婉被带进了陵南王府。
    后来就像所有巧取豪夺的故事演绎得那样, 他答应保下太守府上下人等性命, 她便同意嫁入陵南王府做侧妃。
    那日秦子湛回了王府就如往常一般去看她, 她坐在窗前软塌上,榻上支着一方小茶几,其上摆着棋盘,楚婉正双手托腮呆呆看着棋盘上的棋子。
    他走进屋里,笑道:“原来你还会下棋。”
    楚婉想起身行礼,被他拦住:“不用行礼,你我下一盘棋。”
    秦子湛的棋路就像他这个人,气势凌厉,杀机尽显,楚婉的棋路也像她这个人,绵中藏锋,自有丘壑。
    两人竟下了个平局。
    他越是和她相处,越发相信,楚婉这个女子,几乎就是老天生来专门配他的。
    他看着楚婉的眼神十分复杂,温柔得像水,又热烈得像火。
    “喜欢下棋?”秦子湛问。
    “喜欢棋,但并不常下。”
    他不解:“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