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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玄将林巉再次压在床榻上,吻着他的眉目,手下轻柔而又不失强硬地解下他的衣衫。
    “前段时日,我遇见一个故人,倒是忘了跟你说。”
    “不过你们也已经见过了。”
    林巉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故人相见,应是喜出望外。”
    “倒是我的错,没让你们多说会儿话,便过来了。”
    “你知道?”林巉神色微凛。
    “我自然是知道。”复玄轻轻笑了笑,却莫名让林巉心底有些泛寒:“若不是那日我帮她拖了会儿琥明君,暗中也使了些手段,你觉得她一个人逃得出去?”
    “不过她若是再逗留一分,痴心妄想着救你出去,那她那日就走不出这内殿了。”
    “你会杀了她?”
    “为何不能?”复玄看着林巉,颇有些莫名其妙道:“真君莫不是以为我这狼心狗肺之人,会对一个从前不过略有交集的人心怀慈悲?”
    林巉看着他,颤了颤眼睫。
    “从小你便教我仁心善德,有礼谦逊,可曾想过我其实是个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之人?”
    复玄直视着林巉的眼睛:“后悔吗?”
    “什么?”
    复玄低头轻轻咬了咬林巉裸露的肩膀,惹得林巉浑身顿时一僵,林巉抿着唇,哪怕他从前已与复玄胡闹过数次,可如今这番情景下,两人心绪已大有不同,林巉下意识地排斥这种亲密至极的举动。
    可他却一动不动,没有推开复玄,也没有说什么话。
    “我不会让你死。”他听见复玄道。
    “若你死了,我就去殉你,哪怕你魂散天地,也有我跟你散在一处,你去哪儿,我就追去哪儿。”
    这句话中似蕴着无尽沉沉风霜,明明是情深至极的话,落到林巉的耳中,却尽显绝望悲凉,携着他冰冷的吻,犹如千钧之重,直而狠地砸在林巉心头时时最紧绷脆弱之处。
    林巉心头巨颤,他强稳住动摇的心思,忍着泛着涩意的喉间,哑声道:“我不要你殉我。”
    “我厌你至极,就算是死了,也不想再看见你。”
    复玄闻言,动作顿了一瞬,俄尔,他低下头蹭了蹭林巉的侧脸。
    犹似幼兽眷恋。
    “可我想再看见你……”
    复玄十指相扣住林巉紧紧抓着被褥的双手,他沉下腰,惹得林巉一声带着痛意的闷哼。
    他轻轻道:“这便由不得你。”
    “林巉,这从来都由不得你。”
    “……”
    林巉承着一瞬蔓延开的疼意,他死死咬着牙,脊背绷得极直,犹如在遭受什么剥皮拆骨的酷刑。
    “怎么了?觉得恶心吗?”复玄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中暗藏深渊:“还是在想怎么杀了我?”
    林巉沉默了片刻,妥帖地将所有的痛哼都闷在心里。
    “你……你低低头……”
    “什么?”原本没打算听到林巉回复的复玄有些不解。
    林巉轻颤着伸出手,勾住了复玄的脖颈,将他拉低了头。
    而后他抬起下颌,在复玄的眉间深深地印下一吻。
    第119章 白马
    魔界泽灵城外,一个男子牵着一匹白马,站在城外。
    一身白衣,墨发束垂。
    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
    林巉顶着无数的目光,正专心算着自己余下的盘缠够不够。
    乌灵蛊这段时间在他体内愈演愈烈,已侵蚀了他大半的灵力,若不是在凌霜峰时,严泊与方处然予了他一些本源灵力撑着,林巉只怕早就坚持不住,溃了体内设来隐藏侵蚀情况的灵阵了。
    就算是那日复玄不给他解开锁链,他也必须要想办法尽早离开。他尽力割断自己与复玄之间的缘系,也只是为了不让复玄知晓他的情况,日后自己一个人能好好活下去。
    若坚持不住,在复玄面前露出马脚,那就得不偿失了。
    天地无边,尊位在身,没了他,复玄可以过得很肆意。
    左右是要死了,不如死得远一点、静一些,莫让人看见知晓,莫要再平添波澜。
    那夜他吻上复玄额头时,趁复玄心神松动,给复玄下了一个昏睡咒,他知晓一个昏睡咒不能困复玄多久,没有丝毫拖沓便出了内殿,径直便去了琉黎殿,走前还不忘顺走内殿案上的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是个半成品,玉上图案花纹并未雕完,但胜在质地莹润,一看就是上品,林巉觉得应该挺值钱,就顺手拿走了。
    他不太熟悉妖殿,找了片刻后,才在琉黎殿的东侧侧殿发现那个破碎的传送阵,林巉牵引阵线,很快便修补好了这个阵法。但他路上耽误了些时辰,怕复玄追来,林巉心急地一步踏进去后,才想起自己并未调试传送的方位。
    这胡乱一传,便传到了魔界的一个边陲小镇。
    林巉当了手里的玉,换了些许盘缠,买了一匹马,半月间晃悠悠地从那边陲小镇骑到了魔都。
    林巉站在城外,周遭投来过于密集的目光让他有些不适。他身遭的白马打了个响鼻,林巉摸了摸它的鬃毛。
    “走吧,进城带你吃好吃的。”
    泽灵城为魔都,自然是热闹非凡。今日好似是什么佳节,城中人手中都拿着一枝花朵。
    林巉城里商铺中买了一简单帷帽,走出商铺后,他戴上帷帽,遮住脸才觉得周遭打量的视线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