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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不是浮云征,是……”
    未经历任何红尘的小和尚,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自己最亲的人,师父让他去中原是想完成佛门之令,没想到他却心生了二心,曾经学到的佛法不过才过了数月,似乎就被他全部遗忘了。
    住持慈爱的摸了摸那已经长了长头发的小脑袋瓢,轻声说道:“你选择回来,必当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解开的结,待过后几日,你再慢慢说与为师听。”
    “好的师父。”
    寺庙生活如同寻常,弥梵一开始还有些生疏,但是很快就是适应了,要说他能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戒嗔了,他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似的,逮着空儿就去缠着小师叔,对此住持看见后时常摸着胡子,却又不发一语。
    三天后,天恩承寺外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他立定在朱红的佛门外,足足仰望了两刻钟,而后足尖一垫,飞身到成荫的菩提树上,找到合适的枝干,盘坐休息。
    首座师兄出来巡视的时候望见了他,也感觉到对方武功的高深莫测,便不敢轻易冒犯,而是双手合十,有礼的问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为何而来?”
    于归从小憩中睁开眼睛,轻轻一跃,站到他面前:“我来寻人。”
    首座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衣着都是名贵的布料,配饰也是奇珍异品,难道是寺里面的俗世朋友?
    “不知施主要找的是天恩承寺里的哪位师弟?”
    “不必了”于归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情,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首座大为吃惊:“我来寻的是心上人,非他自愿,我便不扰。”
    “!!!”可怜的首座还傻傻的提醒:“施主是否找错了路?这寺里面的可都是……出家之人。”
    心上人再不济也是个尼姑吧?那得往西边再走三十里才对啊!
    于归看了他一眼,说道:“我长得很路痴?”
    首座虽然年纪大,修为深,可不知道为啥就是不敢顶嘴,且这事情发生的突然,他急急忙忙想要回到寺庙里禀告住持,于归却制止了他:“大师不需多言,他想清楚时自能抬头就见到我。”
    于是后几天众师弟都发现,首座师兄好像喜欢低着头说话了。
    要说和往常不同的,就是弥梵晚上还是习惯了耍几下剑法,非是得熬到那个时辰才会偷偷回房间睡觉,这一切都被高高在上的于归看得一清二楚,每看一晚,相思便深一寸。
    不知这呆驴是否也如此。
    日子渐推,平静下来的弥梵练完剑法后会坐在院子里思考一下某些事,在清朗的夜空中,明月照亮天涯,谁的眼睛如星子般璀璨?
    “哇!”
    弥梵吓得屁股往后挪,他不是看见了星子,他真的看见了一双眼睛。
    于归从菩提树上走出来,施展轻功往下一飞,站到他几尺距离面前。
    “教教教教主……???”
    惊愕夹杂了惊喜,让弥梵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归身上染了西北的风沙,模样也不似在中原时候那么水灵了,显然这些天在树上的风餐露宿让他过得有些清苦,脸色也有些臭臭的:“笨死了!”
    弥梵扁扁嘴委屈巴巴,“谁让你躲这么高?”
    于归慢慢上前,情不自禁的抱住他,自从明了自己对他的情愫之后,不管是心里泛酸还是愤怒他的愚笨,这个人就一直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这几天来的远远观望,如同把两人分离千里似的,看得见却摸不着,都把我们教主郁闷坏了。
    从小到大不缺乏拥抱,欢喜宠总能受到别人的喜爱,可是这好像跟往常的不一样,弥梵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蹿上天去了,又不敢让他听见,就只能憋着气儿,没想到差点把自己憋死。
    “弥梵。”
    远远地一处传来呼唤,是师父的声音,弥梵连忙挣脱开教主的怀抱,回头张望一眼,在转过头来时教主就已经回到了树上,盘起腿,视线没有移开,仿佛在告诉他——我不打扰你,等你开窍了自己上来找我。
    这是教主的脾气。
    弥梵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
    于归抬头望着皎皎明月,心情又阴郁了回来。
    住持摆好了茶水,等着徒弟敲门而进,桌上除了一套茶杯,还有一串佛珠和一颗菩提子,弥梵见后握紧了自己的双手,老老实实的将在中原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足有半个时辰之久,他可能没发现这讲过的内容中,某个名字出现了很多次。
    “师父,徒弟是不是挺没用的?”
    弥梵抓了抓头发,本来想摸脑袋瓢儿的,这一抓到三千青丝,又更烦恼了。
    住持捏着胡子点点头:“没用至极。”
    “啊?”
    弥梵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哪知道师父还真的觉得自己没用,心情难以平复,张嘴就说道:“师父您还是让空无师兄去找浮云征吧,明天你就帮我重新剃度,然后我就哪儿都不去了,一辈子关在寺里面诵经念佛。”
    这是好办法吗?
    住持觉得某一方面来看确实是好办法,不思不想则就能平淡如水,说不定日后这徒弟还能成为一代神僧,受寺庙的万世景仰。可他却并不适合这断绝红尘的做法,情之所起,等同于在心间落上了印子,谁又能保证这印子不会成为他圆寂前遗憾呢?
    住持皱着眉头,久久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