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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要么留发,要么留头

      见凤靖南突然沉默下来,沈氏当即急了。
    “老爷,你可得想想法子,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雪儿被剃了头发。剪掉她的头发,你还不如杀了她。”
    沈氏红着眼眶,双手死死的揪着凤靖南的袖口。
    凤如雪眼里也是蓄满了泪光,现在的她是又委屈又害怕,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又落在慕容夜的身上。
    慕容夜看着那即将要哭的小脸,心头不由动容的两分,刚想说两句,就被凤惊澜打断。
    “美人恩,英雄冢,现在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七皇孙殿下若是英雄救美,最好先掂量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不过要是殿下觉得为了佳人,有勇气背负大不敬的罪名,现在开口也是可以的。”
    慕容夜脸一沉,唇齿紧抿着,不悦的看着凤惊澜,拳头捏得紧紧的。
    他自然晓得凤惊澜说的对,这时候他不该出口,也不能出口,但是凤如雪毕竟是他费尽心思追求的目标,现在放弃实在有些舍不得。
    凤如雪一见这情形,牙齿恨得咯吱响,却不能撒泼怒吼,只能委屈的红着眼:“三姐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非要置雪儿于死地。剪掉了雪儿的头发让雪儿没脸见人,让爹娘为我伤心,让凤家因此蒙羞,你就高兴了吗?”
    凤惊澜瞅着凤如雪那张委屈小白花的脸色,微不可闻的冷哼一声:“你不说,本小姐真差点忘记了咱们之间还有那么多血债要算了,这时候本小姐果然应该落井下石一下才对。”
    “澜儿,女儿家的头发可不能随便乱剪,你心里有委屈,回头父亲一定给你讨回来,雪儿到底也是你妹妹,你就帮她跟世子求求情吧。”
    凤靖南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向凤惊澜低头。
    求她?
    凤惊澜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父亲说得对,好歹都是凤家人,这个情惊澜可以求,她凤如雪不想剪头发也可以,只是她凤如雪想留下来头发,就得用其他东西来抵债。”
    “不管如何,你且先跟世子说说,其他事情都好说。”凤靖南见有希望,对凤惊澜顿时和颜悦色了许多,“澜儿,父亲不是眼瞎,今日的事儿父亲看的明明白白,确实是父亲太过骄纵你五妹妹了,一直以为忽视你的感受,你放心,从今以后父亲一定不会再这样,父亲会补偿你,以后但凡你要的,父亲都会尽全力满足了,你永远是我们凤家的嫡长女,是我们楚国公府的嫡小姐。”
    怀柔政策?可惜了,这迟来的父爱也好,嫡长女的身份也罢,她一点都不在意。
    真正在意的“凤惊澜”已经死了!
    不过眼下到底还得借着楚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招摇撞骗,渣爹开口了,她总得给面子。
    凤惊澜转头看向君无极:“世子,你也瞧见了,人家死活不肯剪,父亲爱女心切,也舍不得五妹妹受这份罪,世子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高抬贵手吧。”
    君无极深深的看了凤惊澜眼睛,眸中笑意点点:“三小姐既然求到本世子这儿了,看在那些黄金和珊瑚的份上,本世子也得答应你的要求。”
    他一说黄金和血玉珊瑚,凤惊澜顿觉心口被扎上了一刀,那咬牙切齿的恨再次回来,凤惊澜眯着眼,恨不得冲上前撕碎这张装逼的脸。
    可君无极说完便已经不再看她,优雅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冒出一句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君泽,去吧。”
    君泽点头,抽出佩剑,面无表情的走到凤如雪面前。
    剑锋凌厉,沈氏吓得满脸惨白,本能的用身子护着凤如雪。
    “不要!”
    一言不合就拔剑,这画面顿时吓得众人面色大变。
    凤靖南皱着眉头,满脸困惑的看向君无极:“世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而咱们世子爷呢,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刚下令杀人的不是他一样。
    微笑的看向凤靖南:“原本本世子只是想小惩大诫,想着当年楚老国公爷与家父也算是一同征战沙场,情谊深厚,因此想了以发代首的法子,可既然凤家上下包括凤五小姐都一再表示要发不要命,那么本世子也就只能遵从大家的意思,让君泽取了凤五小姐的人头。多年不动杀孽,没想到第一刀动的是贵府的小姐,本世子也颇感遗憾。”
    君无极说着,还真的一脸惋惜的叹息一声。
    凤如雪等人现如今想死的心都有了,而凤惊澜则不厚道的笑了,她就知道这货绝对有后招。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样的损招儿都使出来了。
    凤惊澜心中不得不佩服君无极。
    这男人果然是个妖孽,话说的漂亮,事儿做的果断,偏偏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毕竟求惩罚的是他们,人家真罚了有意见的又是他们,现在倒好,轮到他家渣爹和小白花妹妹自己做决定了。
    可这个决定一时半会儿怎么能做得出来呢?
    大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儿,君无极再次开口:“凤大人和五小姐看样子需要时间思考一下,今日天色太晚了,我等也不便逗留太久,今天就先散了吧,关于留头还是留发的问题,明日本世子入宫请罪,到时候就让皇上来处置吧。你们也不用灰心,兴许皇上心情好,五小姐既不用断头,也不用断发。”
    君无极说着便招呼君泽准备离开,可他都把皇上搬出来了,凤靖南哪能让他走呢!
    这事要能捅上去,他何至于在这里对个小辈伏低做小。
    当今皇上最是孝顺,早些年与先太后相依为命,可惜先太后福薄,没享受几年好日子便早早去了,皇上一直痛心不已,当初一个后妃打碎了先太后寝宫里的花瓶都被砍了脑袋,大夏上下都知道但凡跟先太后沾边儿的东西都不能乱碰。
    皇上这些年疑心见重,阴晴不定,对他们这些簪缨世家武侯将门早已生了芥蒂之心,若非他这些年弃武从文,父亲告病归隐,楚国公府哪还有如今的荣耀,这事儿一报上去,一个大不敬下来,他这些的心血就要白费了。
    凤靖南突然联想到先前跟凤庭风在书房里的对话,如今再看君无极的一言一行,心头不禁生出一些疑虑。
    想起父亲临行前嘴里念叨的那一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难道说……
    凤靖南眯着眼,一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皇上这是要对楚国公府动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