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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夫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犹豫道:“也是当祖母的人了,穿着这样艳丽怕是不好。”
喻安又夸了几句,说得喻夫人心情舒畅,喜滋滋地道:“下午约王夫人看戏,穿这身去给她瞧瞧。”又道“景桓睡熟了,我抱回屋里。”
喻旻也准备回自己房里。喻安叫住他,认真道:“你方才那话不应当问我。”他叹道:“你若没遗憾,爹也不会有。”
喻旻点了点头。
喻安又道:“还需提醒你一句,莫让你娘和祖母伤心,具体如何应对看你自己。”
京北营每日按部就班巡逻轮岗,韩都统照例半个月不见人影,林副都统专心训他的骑兵营,其余杂事归喻旻。
韩子闻见他们的五千骑兵连人带马在演武场有些施展不开,特向陛下求了一块新地皮。说是地,其实和一片山头的大小差不多了,林悦大喜,练兵之事更加尽心尽力。
人人都道林副都统友善是真友善,训起兵来也是真狠。骁骑营有一个算一个,都挨过他的鞭子。
某日喻旻无事,便驱马去看林悦训练,正巧遇他在训人。
十来个士兵站成一排,双手向前平举,各自挂着一个硕大的木桶,双手双腿皆克制地抖着。看样子木桶里还装着东西。
林悦拄着剑蹲在地上,手腕上缠着一根两指粗的马鞭,痛心疾首道:“本将军日日讲时时说,行军打仗体力是关键。你们这模样到了战场上当逃兵都不够格。”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也不难为你们,桶里的冰全化了就结束。今儿日头大,便宜你们了。若下次考核体能一项还不过关,那本将军可就……”说着便把鞭子往空地上一抽。离得近的士兵冷不防一吓,跳着脚向后倒了,冰水直直往脸上泼去。
林悦平静道:“重新给他装块冰。”
喻旻倚在不远处的兵器架上,饶有兴味地看着。
六月的太阳正是威风,不大一会那几个受罚的士兵都大汗淋漓,但冰块似乎还没化开。
又过了一刻,只听“咚”得一声响,又有人倒了。倒地之后却一动不动。
喻旻惊了一跳。
“将军,是中暑了!”
林悦摆了摆手,吩咐道:“抬下去,找人给他瞧瞧。”皱着眉看了眼剩下的人,似乎不想再看,吩咐副将:“再有中暑昏倒的直接抬下去。”便转身走了。
刚走两步就看到喻旻在跟他招手。
林悦耷拉着脸走过去,拉喻旻到木台上坐下。
喻旻见他变脸有些快,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林悦藏不住情绪,更藏不住事。
喻旻问他便说了,“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做的不对。内郡驻城的骑兵原本只需学会寻常马战就可,可我藏着私心。他们既然挂在赤羽军的军旗下,我便不想辜负这个名儿。我每日跟他们说把训练场当成战场,教他们在战场上怎么杀敌怎么保命怎么围阵。其实这些根本用不到。”
天天巡逻站哨,确实用不到。
“我就只能想着,万一哪天他们有机会去戍边呢,哪怕将来只有一个人用到,那也不算白教。”
烈日当头,喻旻望向那几个举桶士兵,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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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整理大纲,更得少,下个礼拜要搬家,可能不会日更了,我就尽量保持一周四更叭!笔芯
第19章 突变
京北营一切依然有条不紊,这边兵部却忙得人仰马翻。
郎逸对武川增兵一事写了折子递上去,把喻旻那日所说的一并报上。
陛下预览之后觉得在理,既然兵迟早要增,便宜早不宜迟。乌桓暂且不管,待北胡有新动作之后再做打算,先把兵补上。
郎逸迅速拟了一道折子,预备将南阳、颖川、南通等地的驻军各抽调三层,可凑一万五千余。
令入秋之前各军在南阳积聚,由都尉赵乾率领开赴武川。
卫思燚御批可行。
御令墨迹未干,宜安县城便传来噩耗。
宜安县是南阳郡较为富足的一县。
全县以种桑树为生,丝麻商品广销各地。今年春耕时有商人到宜安县出售新种桑苗,据说长成后树大叶多。于是知县便叫人开了三个山头,砍除山上杂树,全部翻土栽种新桑苗。
不料入夏几场大雨引发山洪,把这三个山头上的新土连同桑苗全部冲走。淤泥和山石恰巧堵了泾河。
泾河水量大,河道窄,被这么一堵硬生生改了道,转向东南一路朝宁五平原泄去。
而宁五平原自古有江南粮仓之称。
原本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修水利的宁王殿下急速回朝,据说一脚踹开工部衙门,点了几个平时得力的掌事又连夜匆匆走了。
工部尚书跪在御前两股战战,“老臣实在拿不了主意,两名侍郎并四名工事此时跟着宁王殿下,臣身边没有可商量的人。事情紧急,河道是疏是开,都要尽快办才好。”
朗逸本是来请陛下调兵手谕的,人还没站定便听到工部尚书急情禀报,说是泾河改道,危及宁五。
听工部尚书讲完,郎逸眉头一紧。宜安县在南阳郡,好巧不巧,东南方正是南通颖川。
一听宁五危及,卫思燚大震。后知宁王昨日回京,带走工部掌事。便很快冷静下来,道:“宁王想是早得到消息,且等他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