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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逸忙道:“正是正是,京北营中郎将喻旻就很有武略。”
    卫思燚暗自思索,郎逸之前递的那封很有见解的折子听说就是得喻旻提点。可喻旻……
    “喻家早就有意清退,这事先帝也默许的。若勇毅候不愿,朕也不好强用喻旻。”
    韩子闻又道:“林澍之子林恂林悦,李邡之子李宴阳,都是难得的将才。”
    “仅是将才?方才韩卿说可为帅者也有,不知……”卫思燚一愣,诧异地看向韩子闻。
    韩子闻点头:“便是喻旻了。”
    喻旻自幼在行军布阵上颇有所得,卫思燚是知道的。可万万没想到他在此间的造诣已经如此高了,竟能担得上韩子闻一声帅才。可若要用喻旻,且不说需得喻安点头。倒霉弟弟卫思宁那也不好交代。
    卫思燚沉思片刻,“喻旻终归太年轻,恐怕难以周全。”
    韩子闻怅然叹了一声:“若臣还有心力,便能替陛下分忧了。”
    “爱卿哪里话,能时常进宫走走便是替朕分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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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 略忙,更得不多,不好意思……
    第20章 生事
    天气闷热难当,密不透风的云层像是压在人的头顶。街上行人稀少,应是预见到即将有一场大暴雨,纷纷回家避雨了。
    此时从朱雀街上传来一阵急促沉闷的马蹄声,曲昀正靠在窗边打瞌睡,听见这声儿便醒了。
    “林悦呢?”喻旻在外头勒停马,透过窗户往里看。
    曲昀不大清醒,他方才做梦来着。
    喻旻微皱着眉,身下的乌狸似乎知道要下暴雨了,有点焦躁,不停喷气催促喻旻。
    他将屋子里扫了一通,未看到人,“他若是来就说我找过他。”
    “诶…你不进来坐——”坐字还没出口乌狸已经蹿出老远。
    曲昀拿起酒坛喝了一口。
    渐渐起了风,有细小的水滴从窗口吹进来,几乎是瞬时暴雨便倾泻下来了。
    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天气,热,乌云,暴雨。
    他方才做了梦,梦中也是这样大的雨。
    那时候他守在一只煎药的炉子前熬药,赤手去拿药罐,被烫了手,药也洒了。他忙去拣药渣,黑色的药汁却瞬间变成了腥红的血,还散着热气。雨泼下来,眨眼间整个院子都是血红的水。
    曲昀望着街道上的水洼,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喻旻怀里揣着林将军给林悦的加急信,直接又去了林悦宅邸。雷鸣和闪电在头顶炸开,惹得乌狸兴奋嘶鸣。
    林府下人却告知少爷一早被召进宫至今未归。
    喻旻便牵着乌狸在屋檐下等。
    半个时辰过后,雨势毫不见小,他将贴着素白封口的信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处泛着白,微微抖着。
    一辆马车从雨帘外闯进来,驾车的小厮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车稳稳当当停在林府门口。
    贴头劈下的闪电让喻旻身形一晃,他将手往身后藏了藏,随后又偷偷把白色的封口撕掉。
    宫中的李太妃是林悦异母大哥的亲姨娘,素来待林悦亲厚。前几日突发心痛之症,今日人刚转醒就招林悦入宫。妇人多思,总觉这心症来得蹊跷,又是不详又是梦魇的,说得他心有惶惶,费了半天劲才把人劝好。
    林悦一跳下车便被溅了一腿的泥水,不大爽地啧了一声,抬头就看到喻旻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前。他抹了一把脸,又不大爽地爆了句粗,“你吓死我了!”
    喻旻把信递给他,“你爹送来的。”
    林悦湿手接过信,没有注意封口有一处痕迹。也并没有想到鲜少给自己写信的父亲为何会突然送一封信,以及为何喻旻冒着大雨都要将它送到自己手中。
    林悦第二天没来衙署,第三天也没来,听同僚说告假回并州了。
    很多天后他在朗逸那里证实,林悦的长兄林恂在巡视途中遭伏,身中数箭,不治身亡。
    那位小林将军喻旻见过。他的一副墨宝至今千金难求,能诗能赋,却是武举出身,整个大衍找不出第二个他那样惊才绝绝的儒将。
    武举后受封青州都尉,驻守军镇青州。
    军镇守将被袭非同小可,杀对方守将等同于不宣而战。
    喻旻问:“陛下如何说?”
    郎逸正在批抚恤款,狠声道:“北胡人奸诈如斯,连夜把林将军尸首送回,说是误伤,还砍了两个自己人赔罪。陛下虽震怒,却也没办法。”他握着笔,像是有千斤重似的,不住地抖。未几终于支撑不住,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喻旻这才想起来,郎逸有个闺女多年前风光大嫁,嫁的正是当年的风姿无限的林恂。
    厅内有不少掌事主管各自在忙,听到这动静都往这边探头,见到是尚书大人在哭,都暗自叹气。尚书大人很看重这个女婿,但凡边地有军报传回都要问一声是不是青州的。
    他许是憋得太狠,这一哭就哭了许久。
    喻旻便安静陪着他。
    郎逸拿袖子拭泪,捡起方才掉落的笔,凄惶道:“本官给无数将士批过抚恤款,唯独他这份,本官不甘心呐……”
    批了款,又将送回的铭牌和档案一起封库,善后的事情才算办完。
    随后又有几个僚属过来商议事情,郎逸忙于公事暂时从悲痛中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