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64页

      “你现在闭嘴我就带你一起去,”喻旻打断他,“再废话我可自己走了。”
    ——
    安右镇是大衍边境一处普通互市,因位置特殊,各国商人都喜欢来此,经久发展倒比周边互市更繁华些。
    安右镇交通便利,地阔且平。最重要的是此地没有归属,不受任何一国管辖,是真正的自由市场,所有明面上的或是暗地里的生意都能做,故受各国商人青睐。
    近十年来,随着安右互市发展得风生水起,这块无主之地渐渐引人眼红。
    先是北胡在其北圈地扎营,随后武川驻军也在附近增设巡卫,近几年连边境都护府都有事没事带人在城里溜达。
    安右是块肥肉,没人不想要。
    ——
    城内的卖场日夜不歇。落日余晖尚未散尽,街巷灯笼已经高挂,在苍凉旷远的戈壁上圈出一隅不夜城。
    售酒的有专门一条巷子,来自中原腹地或者东原的酒商就地扯一条幡子就可开卖。体面一些的租个门店,请上几位乐师,最是揽客。
    巷子的末尾是一处私宅,大门有些破旧,横七竖八躺着好几条裂缝,盛夏疯长的野草从这些门缝中伸出来,门上的铁环锈迹横生。
    有人匆忙从巷子那头穿过来,看也没看大门,直接从矮墙上腾空越了进去。
    轮椅轧过细沙的声音是这处静谧院子唯一的声响。
    越墙而入的那人走进小院的绿丛里,看见轮椅停在一簇金玲花,忙跑上去俯下身悄声说:“他们出城了。”
    莱乌转动轮轴,往花更盛处去,“去准备吧。”
    “那大衍商人那边还按时交易?”
    “中原商人贪心不足,三年入境期不够,还想讨五年。”莱乌的轮椅轧过细沙路,将拽地的金玲花瓣碾出一地花汁,“还交易什么。”
    来人行了个礼,眼中精光一炸,“属下明白。”
    ——
    李宴阳同喻旻一行在安右城脚下一间茶坊会和。
    三人皆是素衣,混在来往的商人中。
    李宴阳压低声音,长话短说道:“莱乌在安右黑市发了悬赏榜,专门针对赤羽军。”
    卫思宁有些好奇,这些商人都是大衍人,在北疆经商受的是大衍都护府的庇佑,为什么要铤而走险犯株连九族的大罪。
    “许的什么好处?”
    “可随意入北胡境内贸易经商。”
    “呵。”卫思宁笑了一声,“难怪。”
    古来商人皆唯利立身,莱乌很会投其所好。
    李宴阳也跟着笑,“或许是那帮商人觉得一辛的身份不止这个价,双方一直没谈妥,纠结到现在。”
    双方皆是唯利是图的人,白白让他们捡了机会。
    李宴阳抿了口茶,说:“莱乌自从断了条腿,行事更加阴诡没有底线,万不能再留了。”
    喻旻往城门方向看了一眼,点头说:“自然,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再回去。”
    与此同时,赤羽军一队轻骑与莱乌死士在八里外一处山丘不期而遇。
    马蹄重叩,黄沙漫天。
    杨云打马在前,一手拉缰一手提剑,冷声下令:“全部格杀。”
    山丘另一面,在风化的巨石下分布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灰布帐篷。中间最大的一个面前插着大衍商旗——边地都护府据此辨认本国商队。
    一声凄厉惨叫从帐篷里传出,惊得在周边觅食得云雀慌忙扑扇着逃了。
    外头巡岗的类似打手的大汉狠狠呸了一口,“又他妈来!”气势汹汹掀帘进去了。
    见着倒地惨叫的同伴,气急败坏道:“少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好好吃饭。”
    周一辛被缚了手脚丢在一块破布上,除了有些狼狈外,精神倒好,哼叫道:“再给老子喂这酸了吧唧的恶心东西,当心把你另一根手指也咬断。”
    “你…!老子这就挑了你的手脚筋!”大汉抬脚手就要踹,被同伴急急拦住,“忍一忍,过了今晚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这群人看似穷终极恶,一边气急周一辛的刁横,一边又畏惧他的身份,被欺负极了也不敢动他半根毫毛。现在只盼莱乌的人快些来,早点把这祸害送走。
    可惜莱乌的人永远也来不了了。
    大汉发泄的一脚没踹出去,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等着!等到了莱乌大帅手里,你……啊!”
    大汉下半句威胁的话被自外飞来的一把重盾削没了音,整个人横飞出三丈,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大头朝地,红白混合物顺着颅骨缝流出来,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周一辛感同身受似的“嘶——”了一声。
    下一刻,杨云出现在帐门口。
    这些人本质上都是商人,因常年和沙匪周旋,不比一般商人手无缚鸡之力,往往还有不少练家子。但一遇上更狠的,吓也被吓懵了。
    况且面前是大汉兄摔瘪了的脑袋,光是看见这光景就没人敢动弹了。转眼就被蜂拥而至的赤羽军们拿剑架了脖子。
    周一辛一得自由,连滚带爬地扑进杨云怀里,声泪俱下地告状:“呜呜…他们要挑我手脚筋!”
    变脸之迅速,看得一屋子饱受他祸害折磨的人叹为观止。
    杨云不着温度的眼神在帐里扫了一圈,语气却是另一番温柔:“别怕,没人敢。”
    周一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呜咽着继续控诉:“他们天天给我吃野菜,我不吃还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