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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姬长渊只得哭笑不得地从后面凑上来,但这会,他看到的一幕,又让他心头一酸。
    因为扶澜又将先前藏在怀里的那个木盒掏了出来,一脸苦恼地上摸摸下摸摸,似乎是试图想把那木盒上面的裂纹抚平。
    但那木盒本身就不算贵重,姬长渊当时也是寻不到别的盒子,临时找了一个,现在摔成这样,自然是不可能再复原了。
    可看到扶澜对着木盒如此珍重的模样,姬长渊忽然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准备一个结实一点的盒子。
    这会看着扶澜认真鼓捣那木盒的样子,姬长渊心头颤了颤,便又忍着心酸凑上来,轻声道:“师尊,这盒子不好,我寻个好的来,重新给你把东西装起来,好不好?”
    扶澜继续鼓捣木盒子,全神贯注,像是没听见姬长渊的话。
    姬长渊苦笑片刻,不再解释,却又试图伸手去从扶澜手里把木盒子拿过来。
    结果他刚一伸手碰到那木盒子,手背就被啪的抽了一下,顿时暴起一条红痕。
    扶澜怒目而视。
    第19章
    姬长渊:……
    沉默许久,姬长渊低低叹了口气,柔声道:“好,师尊你别怕,我不抢你的东西。”
    扶澜再次一脸戒备地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姬长渊。
    姬长渊无奈了。
    面对以前的扶澜,他总是有无数的招数可以使出来。
    因为他知道他的师尊向来面冷心热,只要磨着缠着,撒撒娇,软话多说两句,扛不住就从了。
    可现在这个师尊……
    反倒是比先前难对付多了。
    乖倒是很乖,只可惜油盐不进啊。
    可越是如此,姬长渊愈发生出几分想要接近扶澜的心思,这会他就微笑着,围着扶澜打转。
    到后来,还是扶澜先受不了了,翻身往里一滚,就把那木盒藏在了怀中,气呼呼地将自己裹上了被子,开始装睡。
    看着这样顽皮的师尊,姬长渊莞尔。
    不过他也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沉吟片刻,姬长渊便也在扶澜身侧静静躺下了。
    嗅着扶澜身上那股熟悉的淡雅清香,姬长渊思绪万千,忍不住就想——他为什么不早些相信师尊的话?
    否则,事情也就不会横生枝节,落到今日这般境地了。
    想到这,姬长渊心中微微一酸,便伸手环住了扶澜的细腰,又静悄悄凑到熟睡中扶澜的耳畔边,低声道:“师尊,对不起,我当初应该相信你的。”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裹着扶澜的被子忽然便拉下一角,然后露出了一双漂亮温柔的清水眼。
    姬长渊大窘。
    扶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懵懂间他就悄悄掀开被子,将被子的一半递给了姬长渊。
    姬长渊心头一颤,生怕扶澜后悔,立刻就钻进了被窝里,又小心翼翼从后面抱住了扶澜。
    扶澜:……
    下一瞬,姬长渊就觉得自己手臂上猛地一痛,原来是扶澜掐了他一下。
    姬长渊无奈地抬起头,就见到扶澜有点生气的表情。
    苦笑片刻,姬长渊只有依依不舍松开了抱着扶澜腰肢的手。
    扶澜脸上的神色这才略微缓和了几分,又闭上眼,背过身,睡觉了。
    而静静躺在一旁的姬长渊苦笑着,实在是有些摸不清扶澜这脾气——方才一开始不是明明让他抱了吗?怎么盖上被子又不许了呢?
    但随后,他想起扶澜递给他被子的那个动作,忽然微微一怔。
    难道……师尊是以为自己抱着他,是因为冷?
    想到这,姬长渊不由得便仰头,略带苦涩地笑了笑,看向了头顶那素色的帐幔。
    他的师尊啊……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顾着别人?
    而越是这样,姬长渊心中便愈发愧疚难安……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姬长渊别无他法,也只有慢慢挽回了。
    只希望他醒悟得还不算太晚……
    一夜难眠。
    ·
    第二日清晨,姬长渊有些疲惫地睁开眼,便看到扶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被子踢了大半,白皙的手腕和赤足都露在外面,一头乌发散在床上,睡得极为豪放大气。
    姬长渊本来还有些难过,结果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也淡淡笑了。
    然后他便伸手拿过被子,准备给扶澜盖好。
    结果他刚凑到扶澜身前,就看到扶澜清丽的面容上还带着一点嫣然的绯色,白皙的皮肤透着玉一般的光泽,唇色淡红湿润,唇角还微微勾起。
    仿佛……仿佛在勾着人上去亲吻一般。
    姬长渊心头剧颤。
    最终,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便低头凑了上去,轻轻吻住了那抹柔软的淡绯色。
    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间充斥着姬长渊的鼻息。
    姬长渊睫毛轻颤,忍不住就伸手想要把扶澜抱得更紧一点。
    可直到这一刻,他的理智还是告诉他,要克制……不能让师尊生气……
    所以即便是他胸中的情绪都开始发疯地叫嚣着要占有要攫取眼前这个人的一切,他也只还是轻轻将自己的唇覆在扶澜的唇上,很浅淡温柔地吻着。
    但纵然如此。
    姬长渊也觉得自己快要醉了……
    忽然——
    姬长渊唇间猛地一痛,接着他便尝到一股铁锈般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