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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诗玉:“……”这副模样,简直像极了和人赌气的小孩子。可是,他在和谁赌气呢?
    蹲坐在桌上的黑猫微微歪了脑袋,一双银灰色的圆眼镜望着云澈,若有所思。
    云澈心不在焉地撕开一个包子,照例把里面的肉馅喂到黑猫嘴边。
    黑猫轻轻低下头舔了舔包子馅儿,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孩子!我的孩子!”
    云澈转头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怪异的紫衣男子抱着一个婴儿,慌慌张张地从门前跑了过去。
    云澈将手中的包子望盘子里一扔,抓起凳子上的斗笠便追了出去。
    周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是凡人,也有不少仙修。却都是袖手旁观,没有一人追上前去。
    云澈凌空一翻,身姿若惊鸿掠过长空,正好落在那紫衣男子面前。
    面前突然被一名白衣仙修人拦住,那紫衣男子停住脚步,道:“哪来多事的臭仙修,你少多管闲事!”
    云澈不语,一掌劈向那紫衣男子的手。
    紫衣男子痛呼一声,自知不敌,连忙将手中的孩子望天上一抛。
    周围的人群中,霎时传出一个女人尖叫:“啊!我的孩子!”
    云澈连忙飞身一跃,将那孩子接住。
    一个戴着红头巾的女子分拨来人群冲上前,要从云澈手中把孩子抱过去。
    云澈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昨日里卖铃铛给自己的女子,心知不是歹人,便将孩子交给她,自己立刻望那紫衣男子逃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红头巾女从云澈手中接过了孩子,紧紧抱着孩子,颤抖个不停。待想起感谢时,抬头早已不见了方才把孩子递给自己那人的人影。
    云澈一路追赶,一直追到庐州城的中心,那抢孩子的紫衣男子突然身形一闪,化作一团黑雾,从路边两扇大门的门缝之间挤进去,不见了踪影。
    云澈抬起头,望那两扇门上一看,门口的匾额上楷书正写着三个大字:业涯宗。
    看到这个宗门的名字,云澈微微一怔。
    这宗门的上空设有个禁制,似乎是为了防止有人闯入,只有开着门的地方没有被禁制封锁。
    云澈走上前,两个守门的仙修连忙拦住了他的去路,道:“有请帖就走正门,这个门今天不走人。”
    云澈淡淡道:“有妖邪进去。”
    “呵,你当我们是瞎子啊?我们可没看到什么妖邪。”一个守门的仙修嗤笑一声,道,“我们庐州业涯宗,北洲第一大宗门,还用的着你来帮我们斩妖除魔?你是不是想来偷我们的宝物?”
    云澈不语,径自转身走开。
    “切!”看着云澈默默离开的背影,那守门的仙修对另一个同伴嘲讽道,“你看那人看着人模狗样的,脑子却不太好使,没请帖想进去也不编一个好点的理由……”
    云澈顺着业涯宗的围墙,绕到了一个四周无人经过的狭窄小巷,手中掐了个破禁诀,轻轻穿过周围的禁制,得以翻墙而入。
    入了业涯宗,只见宗门内内人来人往。有引着客人参观宗门的业涯宗弟子,也有正在参观业涯宗的其他宗门仙修,还有端着茶水茶点走过的童子。整个宗门都很是热闹。
    云澈忽然想起前几日听说的业涯宗举办“百花大会”,既然是共同鉴赏宝物,吸引了如此多仙修,想必方才那妖邪也是为此而来。
    这些天,云澈心凶考虑的都是那夜从灭渡带走红衣女鬼的神秘的黑子男子,和开天符,没怎么留意过这个百花大会。
    云澈跟着大多数人的方向往前走,行了大约百步,只见眼前是一个开阔的平台,平台中央搭建着一座高台,众多仙修围着中央的高台而坐,喝着茶吃着点心,和周围的其他仙修攀谈。
    陆陆续续地,还有其他仙修不断到场。
    云澈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由于整个业涯宗都被禁制封锁,进来的仙修都是有请帖的,周围并没有人注意云澈,也没有人怀疑云澈的身份。
    周围的仙修有的在互相叙旧,无旧可叙的就互相攀谈结交,周围人声嘈杂。
    突然,中央高台上有个声音大喊一声:“袁宗主到了!”
    周围的仙修们顿时安静下来,向中央的高台上望去。
    缓缓走上台的人,一身绣金白衣,头戴金冠,腰佩长剑。面容整肃,不苟言笑。
    看着台上的人,云澈微微蹙起眉。
    ——袁不周。
    此人算起来还是云澈的师兄,曾云云澈一同在庐州修道,也曾一起游历山川。后来云澈发觉他常从自己这里剽窃剑法,已和他断绝来往多年。
    后来云澈止于延陵,他则在庐州开宗立派。
    十七年前云澈的死,袁不周尽心尽力的出谋划策,可谓都功不可没。
    云澈终于想到那晚的黑衣人为何如此眼熟,宁诗玉又为何会觉得他与自己剑法相似。那晚上的人,竟然正是袁不周。
    袁不周走上台中央,神色严肃,道:“我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去,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请各位齐聚一堂,是因为偶然得了一件绝世奇宝。”
    有仙修问道:“请问袁宗主,是什么绝世奇宝?”
    袁不周拍了拍手。
    六名佩剑的白衣仙修整整齐齐走上台来,六名仙修的簇拥保护之中,是两名童子端着一个乌木做成的扇架,日光下,乌木光华细腻沉静,端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