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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理,他的想法,当然也多多少少受到阎的影响。
    如果回答“不可以吗?”,一定会被胖揍到后悔。
    阎小旺觉得口里甜甜的,心里苦苦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要面临生命的抉择,于是只好皱着脸,慢腾腾道“那……那我要学救人。”
    他还记得大家对苦苦的药肃然起敬的模样,看向阎时敬畏又惊恐的目光,就算是那样,平日里讲话,大家还是会放心有阎的存在,不管受多重的伤都不再害怕。阎小旺喜欢听别人对爸爸的夸奖,感觉到美滋滋之后,便也有了憧憬。
    他也想当那样的人。
    “这条路可不好走。”阎慢条斯理地跟他说道,目光很平静,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阎小旺不屑地哼了一声“好像有什么好的一样。”
    猎人是杀害猎物,医生却是在治愈自己的病人,一旦失败,痛苦来得更深刻。
    阎没有告诉他,这是阎小旺自己选的路,也该由他自己去体会。
    “你要培养小旺。”乌罗略有些吃惊地看向阎,眉毛稍稍蹙起,沉吟片刻之后询问道,“你确定他懂吗?”
    “不管懂不懂,总是个,这是你教我的。”阎缓缓道,“再说他已经到年纪了,玩乐了这么久的时间,是该学点重点了。”
    还没等三人再说些话,琥珀来敲了敲门,询问道“乌,你在房子里吗?”
    “在——”乌罗下意识看了看阎跟阎小旺,往小箱子里摸了把奶糖揣进口袋里,提起声音应道,“你等我一下,我就来。”
    琥珀很是老实地待在门口站着,她身边还跟着背了捆树皮的辰,见着乌罗走出来,便点点头道“你跟我过来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她转身走时顿了顿,大概是犹豫要不要叫上阎,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慢慢拉开步子,往结束三国鼎立局面的第四间房子走去。
    围墙还没完全垒好,丝茧的事少了,就多出空余的人手来,加上那四个女俘虏,她们分出一部分木料来做好榫卯,这次没有刨子可用,就粗粗将树皮撕扯下来烧火或是晒干存放当草料,加上新房子没有挖坑,论大小远逊于其他三座大屋,因此第四间屋子的出现倒是远快于围墙。
    这第四间屋子是琥珀自用的,她还在实验怎么安排人手,结果发现屋子似乎总是不够。石板跟绳结被带出来放在房间里,屋子里很黑,窗口都被叶子帘遮住了,只泄出一点点光来,琥珀除开灶台之外,还刻意放了个烧火的陶盆,这时候点上火,才总算让屋子里亮堂起来。
    “巫。”琥珀的神情在火光下看起来有些诡异,她垂着脸犹豫了很久,忽然道,“你……你是不是很快就要死了。”
    乌罗哑然失笑“阎是开…………不对,他是骗……”
    他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叹了口气道“我没有要死。”
    “他不是。”琥珀摇摇头,颇为认真地说道,“我感觉得到,他不是在……在故意说你死。我没有你知道得多,不过,果树的果子要是采得太多,第二年就会结很少的果子,就跟你一样,你告诉我们很多很多,自己就会很少很少。”
    果树采摘过头,养分不足,加上纯属野生,还有其他植物汲取营养,产量当然不可能有多高,乌罗能够理解果子为什么来年会变少,可是琥珀后一句就令人苦笑不得了,难道她以为知识是海绵里的水,拧出来就没有了不成。
    这话听得乌罗实在有些不能理解,他揉揉眉头道“琥珀,我们现在都知道土能烧成陶了,你觉得自己有变得很容易死吗?”
    琥珀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用意,就努力思考了下,试图告诉乌罗真正的想法“巫,我不想你死。”
    “放心,我也不想我自己死。”乌罗回答道。
    琥珀挣扎许久,严肃道“你不明白!”
    嚯,现在是什么年头,居然轮到琥珀讲这种话了。
    乌罗哭笑不得,正要回答她,却听琥珀道“我们都不懂,你说种就种,我知道种是什么,有时候地上会突然长出新的草,可以吃,可是没有人想过要怎么种。养兽,我们也不懂,是你跟阎带来的,我们就养。”
    “你说过,你死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琥珀摇摇头道,“这些,我们都还不懂,你跟我说要更大的火烧东西,还有排水,我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做。”
    乌罗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是我太心急了,琥珀,我总觉得你们知道了就算过去了,可以教你们新的东西,农耕跟畜牧都不是我擅长的东西,所以我才想升级一下工具的质量,让你们注意卫生,免得出什么大事。”
    琥珀再度摇了摇头,她碰碰乌罗的手,问他“你是不是很想回去。”
    “嗯?”
    “你让辰看月亮跟星星,记录……嗯,时间,让我们排水,这些是你的部落里有的东西吧。”琥珀不太确定地说道,又再度开口,“你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了。”
    乌罗轻声叹了口气道“很多吗?你这样就足够了吗?”
    “我想大家都活下去,够了。”琥珀点点头,她温柔地抚摸着乌罗的头,轻声道,“你很厉害,可是巫祭祀后要休息,就像山上的树,它们也要休息,你可以休息。”
    乌罗凝视着琥珀,这个古老的原始人从时代上来讲,几乎可以称之为先祖,她触碰着乌罗的额头,就像曾经人们第一次接纳他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