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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少御一点都不想给他包扎了。
    他满心都是他刚才说的那句“有伤在身”。
    萧绝受伤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受伤的?又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为何迟迟没有他的消息?
    一连串的疑惑冒上心头。
    傅少御挑了个不算太惹人怀疑的问题:“他为何要伤你眼睛?”
    “对我如此有兴趣,不如你便来成为我。”
    萧绝话音未落,剑芒一闪,便轻轻松松剜了他的一只左眼。
    “现在江湖都在追缉此人,他伤我眼睛,又放消息出去,自是想让我成为他的替罪羊。”那人长叹一声,靠在树干上摇了摇头,“这招阴损,但确实有用。方才少侠也看到那番情形了,都是一群自诩聪明的正义之辈要来替天行道的。”
    傅少御知他无辜,但此刻却也没心情多加安慰。
    “那萧……那伤你之人呢?你有没有看到他的去向?”
    “他夺我一只眼睛,污我声誉,我自是想找他报仇。”那人又叹口气,“只恨在下无能,今晨追到此处,便彻底失了他的踪迹。”
    傅少御的心咯噔一下。
    他就在附近!
    见他急切欲走,那人以为他是要去寻萧绝麻烦,立刻拽住傅少御的衣袍下摆,恳切提醒道:“少侠切勿冲动,那贼人使的一手好诡计,千万别被他虚弱的假象欺骗,少侠独自去寻只怕要吃亏。在下可以……”
    “多谢提醒,阁下好好养伤,傅某先行一步。”
    傅少御不愿耽搁时间,当下将两根手指放入口中,一声嘹亮哨响,将奔走的坐骑重新召回身边。
    萧绝可能受伤了,他要立刻赶去他身边,看看他好不好。
    前方二十里就是一座小镇,再向北去,就是沛都了。
    他进了小镇,将所有客栈驿站都找了一遍,又挨着街道找人打听,可得到的消息纷乱繁杂,虚虚实实,摸不着头绪。
    傅少御寻到半夜,无果。
    他饥肠辘辘,这才想起今天还未进餐。
    随意寻了个小摊,要了碗阳春面,他却没什么胃口,囫囵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结账走人。
    天色已深,大街上已没几个行人。夜空并不晴朗,仰头能见黑云压顶,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雨。
    傅少御打算随便找个客栈住下,明天再仔细找找,不行他就直奔沛都去等人。
    乌云遮去幽微月光,漆黑夜色中,他经过一处暗巷时,顿住了脚步。
    巷中有人。
    傅少御立刻转了方向,往巷子里走,只听得一阵阵低沉的粗喘,带着嘶哑的呜咽声,他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发现有两人躺在血泊中。
    他赶忙矮身查看情况,凑得近了,才发现这两人竟是白日里围攻那个替罪羔羊的。
    其中一人被一剑封喉,已经没救了。
    另外一个奄奄一息,也发不出声响,只能急促喘着气,抬起颤巍巍的手指了下巷子的另一端出口。
    傅少御立刻追了上去。
    头顶隐隐传来闷雷声,他耳力再好,也无法在此刻发挥半分长处。
    幸好地上似有滴落血迹,他躬身循着那些红痕一路追出去,赶在落雨前,追到了另一条窄巷。
    ——有人正在搏斗。
    傅少御心如擂鼓,奔入巷中,正巧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短暂的一瞬亮光,让他看清了被三人围攻之人的脸。
    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
    月华出鞘,不出五招,那三人皆已倒地不起。
    萧绝转身欲逃,便听身后男人的声音比头顶闷雷还要富有压迫感:“你跑一个试试?”
    萧绝顿住不动了。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暗做几个深呼吸放缓气息,再转身时,沾着血迹的脸上已一派勾人的笑意。
    “不是约好沛都见吗,御哥?”
    傅少御已走到近前,不甚温柔地把他推后一步,萧绝的后背重重撞到巷壁上,咬着牙才没能发出一声闷哼。
    “谁跟你约好的?”
    傅少御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陷在自己的注视中无法逃避。
    又一道闪电劈下,将萧绝的脸照得惨白。
    “你有没有良心?跑了这几天,知道我是怎么过得吗?”
    傅少御欺身过去,把萧绝挤在墙上不得动弹,生着一层薄茧的指腹给他擦掉血污,把脸颊搓出红痕依旧不肯停下。
    萧绝微微蹙眉,叫了他一声“御哥”,紧接着身体一轻,他被傅少御拦腰扛在了肩上。
    小腹被硌得生疼,萧绝头朝下悬在他身上,小声地求饶,“放我下来行吗?御哥你别气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服软,但傅少御不买账,狠狠扇了他的屁股一巴掌,“闭嘴。”
    傅少御扛着他去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店小二被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愣住了,惯常的那句“打尖还是住店”卡在喉咙,傅少御大手一挥,把张银票拍在他怀里,便径直扛着人上楼。
    萧绝被扔到床上,傅少御紧跟着压了上来,要脱他衣服。
    萧绝紧紧按着衣襟不肯松手,眼神有几分闪躲,“今天不行。”
    傅少御被气笑了,拍拍他的手掌,道:“我看看你受伤没有,不做别的。”
    萧绝仍不肯松手,语气变得强硬:“没受伤,你别看了。”
    傅少御脸颊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