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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腰中,不是正掖着一本书册吗。”江晓寒冲她伸出手,淡淡的道:“拿出来。”
    月筝骤然站了起来,下意识退后两步,泪汪汪的委屈道:“我,我没有什么书册。”
    颜清皱了皱眉,他并不擅长逼供,也不擅长应对女人,只能沉默不语的看着江晓寒轻描淡写几句话将那女人逼到绝路。
    “姑娘可要想好。”江晓寒对梨花带雨的美人毫无怜悯之心:“我堂弟姓庄。”
    颜清:“……”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见这位庄公子被江晓寒拿出来左填右补,不由得起了些许敬佩之心,想着今后若有机会,必得见一见这位倒霉的庄小公子。
    月筝显然是听说过庄家的,她的脸色愈加难看,一双眼泫然欲泣,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江晓寒心硬如铁:“姑娘将东西交出来,今夜只当接了一单再平常不过的生意,有你的钱拿,在下也会念着姑娘的好。但若是实在想不起来东西在哪,我便只能将你交给我叔父,叫他慢慢问你了。”
    “别……”月筝愈发觉得今日这场生意像一场鸿门宴,若是早知道这是个烫手的东西,她定不会收。
    她咬着下唇,犹豫着将那本薄薄的书册从腰封中拿了出来。她身在望春阁十年,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深知她们这种人,对于那些真正的贵人们不过是命如草芥的微末尘埃,哪敢忤逆对方。
    江晓寒与颜清四目相对,颜清冲他不动声色的颔了颔首,江晓寒便伸手接过了那本书册。
    “今日姑娘肯仗义相助,在下感激不尽。”江晓寒目的达到,便不再吝啬的放缓了语气:“只是此事毕竟是家丑——”
    “小女子懂得。”月筝急忙跪下,乖顺的垂首道:“今日小女子不过是接了一单生意,无论谁问,都再没有旁的了。”
    江晓寒笑了笑:“很好。”
    他将书册收入袖中,看也不看一眼,回头冲着颜清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同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二人轻功卓越,悄无声息的顺着窗口攀上房顶,几个起落之间便越出了望春阁周围。
    月筝在屋中等了片刻不见动静,才小心翼翼的抬眼瞥过去,才发现屋中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了她一人。她腿一软,顿时歪倒在了地上。
    方才江晓寒带来的压迫感令她心惊,她惊魂未定的缓了一会儿,勉强从地上站起身,才发现桌上放了只小巧的金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子戚投喂的鱼粮~
    第28章
    然而阔绰的江公子一掷千金后,兜里穷的就只剩下两碗馄饨面的钱。
    卖馄饨面的是一对老夫妇,听口音像是从岭南来的。摊子就支在酒楼前面一个拐口的巷子内,占了西街不熄灯的便宜,捡一些零碎的生意做。
    江晓寒将竹筷用茶水烫净才递给颜清:“我刚才粗略的翻了翻,这不是全本。”
    “洛随风那还有一半。”颜清笃定的说:“方才在家中,我见着他怀中还揣着东西,似乎有个两三册,都比这本要厚。”
    “所以我怀疑,我手中这本只是个译本。”江晓寒一边用茶水冲着筷子,一边道:“我手中这本记载的都是些零散数字和年份,但我一时也想不到是做什么用的。”
    从下午开始,江晓寒便只吃了一块白玉方糕,此时跑了足有大半夜,人早就饿了。
    馄饨面是摊主手捏出来的,汤色澄澈鲜香,馄饨一个个薄皮小巧,卧在碗中吸足了汤汁,又淋了些许香油麻椒上去,恨不得叫人香掉舌头。
    颜清用筷子挑了一口面,也不由得在心中赞了两句。
    他的吃相向来斯文,等到嘴里的东西咽得干干净净才回应道:“我方才一直在想,洛随风怎么会与官府扯上干系。”
    “他能来偷温醉的东西,便不可能是单纯的江湖事。”江晓寒勉强将自己从馄饨面的香气中拔出来,抬起头道:“保不齐,他是在为谁办事。”
    “温醉的政敌不止我一个人。”江晓寒的筷子磕了下碗边:“或许是旁人也说不准。”
    颜清放下筷子,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我与他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我师父曾与他师父有过几面之缘。听闻洛随风从小在山中与鸟兽相伴,是被一条蟒蛇抚养长大的,连洛姓也是随了他师父叫的。除了他师父之外,他鲜少与人交流,也不曾与人结仇,更别提替官府之人办事。”
    “蟒蛇?”江晓寒一怔,想起方才月色下对方脖颈上的项坠:“他带的就是蛇鳞吗?”
    “应当是。”颜清说:“我并不确定,只是听说洛随风被捡回洛家之后,那条蟒蛇也跟着去了,许是一直在一起吧。”
    “世界之大,真是奇妙。”江晓寒对蟒蛇饲人的奇异怪谈的兴致缺缺,他低头从碗中舀起一个馄饨:“或许对他来说,蟒蛇倒比人好相处多了。”
    “万物皆有灵。”颜清说。
    江晓寒唔了一声,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飞速的吃完了自己那碗馄饨面,从袖中摸出那本书册。
    他身后不远处便是连绵不断的丝竹羌管,妙龄女子高楼红袖,隔着两条街还能隐约的听见往来迎客的欢声。
    江晓寒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馄饨摊的两位老夫妇依靠在板车旁打着盹。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抽离感,仿佛自己总是这样,孤身一人站在热闹与冷清的边线上,像个格格不入的世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