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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礼女官见卫敛无甚反应,才放下一半心,又令宫女呈上几件华丽宫装,恭谨道:“国宴当日,公子需盛装出席。这是宫中制衣坊连夜为公子赶制的衣裳,符合贵君的规格与身份。恕下官多言,缟素白裳在楚国或寓意纯白无暇,在秦国却等同披麻戴孝,视为不祥。各国有风土人情,公子既已入秦,便该入乡随俗,切莫穿这身不合规矩的衣裳了。”
    卫敛看着宫女展开的一件件华服,赤橙黄绿青蓝,独独少了秦王不喜欢的紫色。
    宫装自是针脚细密,绸缎珍贵,样式华丽,却也因此过于浮夸,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花孔雀。
    卫敛内心是拒绝的。
    他摇头叹道:“可陛下喜欢我穿白衣。”
    姬越自然是不曾这么说过,可难道司礼女官敢去问么?
    他穿了这么多天白衣秦王都不曾置喙,可见秦王本身也不在意这点细枝末节。他又何必遵守。
    司礼女官:“……那就不必换了。”
    陛下心意面前,规矩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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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又过了几天,直到正月初十。
    卫敛倚在榻上,看书看到一半就失了兴趣,兴致缺缺地叹了口气。
    “公子,您怎么又叹气了。”长寿无奈。
    卫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去,将书盖在脸上,懒洋洋的声音从书底下传出来:“没意思。”
    这宫里头太没意思了。
    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有趣的人,却也许多天不曾见了。
    ……不妙,他为何会想起那个狗皇帝?
    “您这些日子常常出神,像是盼着什么人似的。”长寿奇怪道,“您在等什么呀?”
    盼着什么人?
    卫敛一怔。
    他对谁都从无期许,怎么会盼着别人。
    肯定不是在盼人。
    卫敛坐起身,放下书,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出个理由说服自己。
    他说:“我在盼元宵。”
    作者有话要说:
    当人们为了期末考试复习死记硬背——
    卫敛:“我以为一目十行兼之过目不忘是人的必备技能。”
    第33章 芝芝
    盼来盼去,终于盼到正月十五。新年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今,宫内的红绸还未取下,宫外已开始敲锣打鼓,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庆一年一度的上元节。
    酉时刚过,天色泛着黛青。一名养心殿来的小太监步入钟灵宫内,先跪地行了个礼,起身方道:“公子,陛下让您换身寻常人家的打扮,去朱雀门,陛下在马车里等着。”
    卫敛一顿,说了声“好”。
    小太监又一躬身,转身离去。
    他确实得换身衣裳。白色在秦国不是吉利的颜色,喜庆的节日到处人来人往,上街不能太打眼了。
    不过卫敛显然忽略了一点。跟衣服颜色无关,他光是这张脸就够打眼了。
    卫敛望着司礼女官送来的一排五颜六色的华丽宫装,陷入为难:“长寿,你觉得哪套衣服是寻常人家的打扮?”
    长寿:“……公子,奴觉得哪套都不寻常。”
    长生在一旁道:“公子,我们从楚国带来的行李中倒有一些素净的衣裳。”
    “对对对!”长寿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公子,奴这就去找出来。”
    长寿很快搬来一个大箱子,把里面的衣裳都抱出来。卫敛扫了眼,信手取出一件绣着碧玉翠竹的青色长衫,转去屏风后换了。
    等再出来的时候,长寿双目微睁,嘴巴都张大几分。
    卫敛素来一身白衣,清净出尘得宛如神仙人物,不沾人间烟火。这一换上青衫,就入了凡尘,有如茂林修竹间走出来的高雅居士,又似温润如玉、风骨如竹的谦谦君子。
    “呆子,看傻了?”卫敛挑眉,扬起一丝笑。
    长寿回神,喃喃:“公子生的……委实太好看了些。”
    “知道你家公子我好看。”卫敛打趣他,“让咱们长寿看了十年都不曾习惯。”
    长寿脸一红:“公子别笑话奴了。”
    “好了,我该走了。”卫敛道,“不然某人该等急了。”
    长寿一愣,忙问:“公子不带上我们吗?”
    他和长生是公子的随从,以往卫敛无论去哪里都会带上他们。
    卫敛说:“不带。”
    他也没给个理由,径直出了钟灵宫。
    长寿留在原地,目送卫敛走远,半晌才叹道:“我怎么觉得公子像是急着会情郎呢。”
    长生冷着脸:“什么会情郎,公子是去见秦王。”
    长寿瞬间苦着脸:“也对,公子是去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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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敛步行至朱雀门,天已愈发暗沉,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静静停留在宫门口。
    说是朴实无华也只是相对而言。君王御驾从来都是宝马香车,大气奢丽。这辆马车在宫中低调得毫不起眼,放在外头去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乘坐得起。
    卫敛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这马车的木头是千金难买的黄花梨木,帘子是造价不菲的云锦,连马都是血统纯正的千里马。
    也就外表低调罢了,内里奢华不知胜过多少镶金戴玉的座驾。秦王在享受这点上从不亏待自己。
    “还不上来,要让孤等到什么时候?”帘内传出男子低沉的嗓音。
    卫敛回神,踩着脚踏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的瞬间有些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