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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确实回去后就大病一场,开始喝药。
    只是昨日的药还好好的,今天一喝就出了问题。
    呼延可牧猛地后退一步,扭头将矛头对准卫敛:“你不是说你是贵君,秦王后宫大小事宜皆归你管吗?重华公主就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你得给个交代!”
    他倒也不是完全为重华公主打抱不平。说到底,卫敛成功驯服红鬃马,狠狠打了陈国的脸,呼延可牧对卫敛的厌恶便掺了些私怨,总想着拉人下水。
    卫敛神色未变:“我并不像呼延王子那般盯着她,如何算在我眼皮子底下?”
    他对这事可是毫不知情。秦王宫那么大,他又没开了天眼,哪能知晓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呼延可牧并不放过他:“那你也难辞其咎!人在后宫出了事,你既然掌管后宫,就该为此事担责!”
    卫敛心下轻叹一口气。
    就知道这鸾印是个烫手山芋,关键时刻就是个背锅侠。
    他就不该接。
    燕国宫女见有人针对卫敛,突然想起什么,立即起身指责道:“是你!一定是你!前些日子我们公主得罪了你,你将她淹在水里还不够,还想下毒害死她吗!”
    她目露愤恨:“你怎么这么恶毒!”
    她与重华公主从小一起长大,不说情同姐妹,也至少是忠心耿耿。那日公主一身湿透回凝月楼,回来就大哭一场,口中咒骂不休。她便知道重华公主陷害了卫敛什么,更知道卫敛对重华公主做了什么。
    人总是护短又自私,同时又是欺软怕硬的。她不敢恨高高在上的秦王,便只能恨卫敛,这两日公主缠绵病榻,她也是帮着重华公主咒卫敛早死不得超生。
    可没想到卫敛没死,公主先薨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
    公主身亡,她们周围一圈伺候的回去必然也难逃一死。既然反正都是个死,总得给公主讨个公道!
    呼延可牧双目圆睁:“你说什么?什么淹在水里?他敢这样对公主?”
    “他有什么不敢?他有秦王陛下护着呢!”燕国宫女愈发口不择言起来,“他害怕我们公主夺宠,生了杀心,如此歹毒之人,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不得好——呃!”
    一个“死”字还没说出来,宫女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一支箭穿透她的心脏,从后背露出来,可见力道之狠。
    殷红的血迹从她胸膛上渐渐晕染开来。
    宫女手指颤抖着捂住箭矢,艰难地呼吸着,猛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咽了气。
    所有人都被这场变故惊呆了。
    卫敛眸光微动。
    姬越面无表情地收回弓,仿佛刚才一箭射死一条人命的不是他。
    他容不得其他人诋毁卫敛。
    更听不得别人咒卫敛死。
    姬越走到卫敛身边,轻声问他:“没吓到罢?”
    卫敛低头,轻拍胸膛:“吓死臣了。”
    姬越安慰:“没事了,孤将人杀了。”
    众人:“……”
    好硬核的安慰。
    呼延可牧攥紧拳头:“秦王陛下这是当众杀人灭口,包庇罪人吗?”
    “罪人不是已经被孤杀了么?”姬越一眼都未看那具尸体,眉眼皆是厌弃。
    “她分明是知道内情!”呼延可牧咄咄逼人,“她说的公主被淹是怎么回事?”
    “一个宫女的信口雌黄,焉能取信于人?此等居心叵测、诬陷贵君之人,千刀万剐死有余辜。一箭穿心都是孤便宜她了。”姬越冷声道,“呼延王子不信孤,反倒是信一个宫女的一面之词,这就是陈国对秦国的忠诚?”
    陈国使臣团里连忙有人压住呼延可牧,提醒他不能触怒秦王。
    他们并非是来做客。
    他们是来进贡。
    说的难听点,一个附属国而已,没有资格与秦王叫板。他们陈国对秦国都有怨气,起先才挑衅一二,可秦王若动了真格,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人都还在人家地盘,哪里容得了他们撒野。
    呼延可牧终归是还没昏了头,就算有天大的怨愤,也只能愤愤不平地忍下。
    此事最该问责的,应该是燕国使臣。
    可燕国使臣哪里敢问。他现在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原本公主就是燕国最大的筹码,结果秦王半点不感兴趣,公主又没了,他回去后别说乌纱帽,项上人头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燕国使臣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多说无益,当下查明凶手才是要紧。”卫敛出声。
    呼延可牧想说“凶手难道不就是你?还贼喊捉贼什么”,被同行使臣轻摇了摇手才按捺下去。
    “既然重华公主是中毒,便去查查那碗药。”卫敛从头淡定到尾,特意瞥了眼呼延可牧,“先去现场看看。诸位若是不放心,便一起随我来罢。”
    呼延可牧本就怀疑凶手是卫敛,生恐秦国包庇,当然跟着去一看究竟。麦尔娜看热闹不嫌事大,拉着阿斯兰一起去了。
    乔鸿飞担心卫敛,自然不会置身事外,只是卫衍害怕看见尸体,决定自个儿躲回屋里。耶律丹见大多数人都要去,也跟上了。
    只有夏太子似乎是不想蹚这趟浑水,告罪一声自行回了沉水坞。
    凝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