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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更像是一场并不高明的栽赃嫁祸。
    当然,也并不排除是梁国恰恰利用了这种心理,反而取信于人证明自己清白,从而贼喊捉贼。
    再多的猜想没用,事实还是要讲证据的。
    既然阿斯兰并未告知迟阎是可以延迟发作的,那么作为一名“毫不知情”的普通人,卫敛能做的就是按照第二种情况处理。
    就当李重华是吃了什么东西在半个时辰内立即发作的。
    尽管按照这个方向调查下去,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一无所获,他也得按照流程办事。
    大不了暗地里再用另一种方式调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呼延可牧眼中敌意很明显。
    这屋子里,呼延可牧最恨的人绝对不是卫敛,而是阿斯兰。
    陈国与燕国是世仇,他们不打起来完全是碍于这里是秦国的地盘。
    麦尔娜是美人,美人可以被原谅。至于阿斯兰,那就是罪无可恕了。
    麦尔娜翻了个白眼:“玩毒我们是祖宗好吗?”
    阿斯兰忍无可忍:“你可闭嘴吧。”
    这时候承认擅长毒术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吗?!
    卫·真·玩毒祖宗·敛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他悄悄挪到姬越身边,眼里写着“我好害怕”。
    那可是尸体诶,吓死人了。
    姬越不动声色地攥住他衣袖下的手。
    刚好瞥到这一幕的谢忱嘴角狠狠一抽,无语地撇过头。
    一直关注七公子的乔鸿飞:“……”
    怎么感觉是白担心了呢。
    陈国使臣团里一个人突然附耳在呼延可牧耳边说了什么话。
    呼延可牧听完神色一变,刚才还盯着卫敛不放,现在又把目光聚焦到阿斯兰身上了。
    他一声冷笑:“也是,你是该了解,你们最了解了。我差点忘了,这迟阎,不就是你们梁国的么!闹了半天,是你们在贼喊捉贼啊!”
    “秦王陛下。”呼延可牧怒不可遏道,“当年北原之战,就是这群南蛮子在兵器上下毒。我的祖先们受伤,只当等闲外伤处理,两日后回部落庆祝,却个个毒发身亡!只余下我的曾祖父幸存,才有了如今的呼延一脉。”
    “原先没记起来,如今一想,这毒,不就是叫迟阎么!”呼延可牧扭头怒视阿斯兰,“你刻意隐瞒,居心何在?我看重华公主就是被你杀的!”
    “你血口喷人!”麦尔娜也炸了,美眸几乎喷出火来,“你还有脸提北原之战?我们十万梁人惨死于你们铁骑之下,当初怎么就没把你们全毒死?留下你这么个祸害!”
    双方隔着国仇家恨,眼看着事情发展就要歪掉,姬越淡声道:“都住口。”
    “秦国还容不下你等放肆。”
    要吵回去吵,别搁在他和卫敛面前,看着烦。
    “秦王陛下。”麦尔娜行了一礼,“您不要听这条疯狗乱咬人。他先是诬蔑卫公子,后又泼我梁国的脏水,恕麦尔娜难以忍受。迟阎是梁国之毒,可能拿到梁国之毒的不止梁人。呼延可牧从头到尾都在跳脚混淆视线,重华公主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为她抱不平?我看是有人别有目的。”
    王太医敏锐地抓住重点:“容老臣插一句话,呼延王子说当年祖先受伤两日才发作……也就是说这毒不仅是通过肠胃,还能通过血液与皮肤沾染,且有潜伏期?”
    不愧是大夫,职业素养极高。麦尔娜和呼延可牧吵了半天,王太医听进去的就是这些信息。
    “……是。”都到了这个地步,麦尔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但凡皮肤接触迟阎,沾染到的地方在死后就会出现青色。想要知道她是皮肤接触还是直接服毒,脱了衣裳看一看她身上有没有青色就知道了。”
    燕国使臣第一个反对:“这成何体统?我们公主无辜丧命,如今竟连这点最后的体面都保不住吗?!”
    那可是一国公主!
    至死都冰清玉洁的公主,怎能容人玷污?
    麦尔娜嘲讽道:“不脱衣裳也行,直接把胃剖开看她肚子里到底吃了什么罢。”
    意思很明显:要么脱衣,要么剖尸,你选一个。
    燕国使臣:“……”
    那还是脱吧。
    姬越下令:“传两名女医官。”
    女医官很快到来,见室内站着的一圈人,战战兢兢地行完礼,便被姬越赶去干活。
    其余人等皆回避。
    姬越与卫敛也从凝月楼中出来,两人避开人群,在一桃红柳绿的小道上散步。
    呼吸到新鲜空气,卫敛终于露出一丝轻松:“屋子里闷死了。”
    姬越不假思索道:“那待会儿便不必回去了,回钟灵宫歇着罢。”
    卫敛不是他,见惯生死,面不改色。卫敛头一回见尸体,还得在众人面前保持平静,应该是很不容易的。
    在姬越眼里,卫敛着实是弱小、可怜、又无助,是需要他保护的对象。
    卫敛睨他:“哪能啊。鸾印在手,臣岂敢渎职。”
    姬越:“……孤以为那是个闲差。”
    他也没想到秦王宫里会发生这种事。
    “罢了,姑且为你分忧。”卫敛轻叹一声,提起正事,“你觉得,此事谁最有嫌疑?”
    姬越道:“都有。”
    卫敛:“那你可有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