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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帘子后走出来时,整个成衣店的姑娘们都齐齐望了过来,目露惊艳。
    原本这位中原打扮的年轻人就很引人注目了,想不到换了梁国的服饰,英俊得就像天神下凡。
    “不会真是哪个王子来了吧?”
    “好俊,想嫁。”
    “……”
    就算听不懂那些南疆语,这炙热的目光也有如实质。姬越面色一沉,拉着卫敛走出店铺,在路边随手买了个面具就戴到卫敛脸上。
    卫敛嫌弃地把面具摘下来:“你该不会是报复我当初给你戴了个青鬼面具罢?”
    上元那夜,姬越给卫敛戴上白狐面具,笑说他是小狐狸,卫敛立刻还他一个鬼面,说人是阎王。
    而今姬越给卫敛的这个,恰好也是狰狞的鬼面。
    姬越低头,这才看清面具的样子。他只是不喜欢卫敛被人觊觎,只想快点把人脸挡住不让人看,还真没注意这个。
    姬越说:“我去换个好看的。”
    “算了,不麻烦了。”卫敛又不在意地把面具戴上了,“走吧。”
    他们继续赶路。
    梁国同样很大,从第七城到第一城,还是需要一个月时间。
    说来三个月期限,他们有两个月都得耗在路上,真正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能否在一个月里找到下咒之人并杀死对方,卫敛也没有把握。
    但这些担忧与沉重他都压在心底,并不会表露出来。
    相比之下,萧闻的忧郁就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林嫣儿一路走一路招蜂引蝶,看上了谁就光明正大上去邀约,对方多半不会拒绝。萧闻看得简直心在滴血,偏还没有立场上前阻止。
    姬越和卫敛一致觉得他很惨。
    眨眼便到了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有个更直白的名字叫鬼节。中原地区许多百姓信奉道教,将天官、地官、水官奉为三大神祇。天官正月十五为人赐福,地官七月十五为人赦罪,水官十月十五为人解厄。此三神受人间香火供奉,极为尊崇。
    不过这跟梁国没多大关系。梁国举国信奉巫神,其次热爱花神,跟中原百姓不是一个信仰。因而七月十五在梁国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入夜街上照样人来人往,不会有闭门不出以免夜路撞鬼的忌讳。
    姬越和卫敛倒是早早就关门上榻休息了。他们当然也不是怕鬼,只是作为异乡人,除了客栈也没有哪里可以待了。一天光是赶路就要花费不少精力,哪还有功夫在外面闲逛。
    以往每日都是如此。夜深便找地方休息,天不亮就起床继续赶路,根本没有力气做其他的。便是鱼水之欢他们也只是偶尔为之。对于天天猎艳白日里还能够生龙活虎的林嫣儿,卫敛是感到相当的佩服。
    ……这女子的精力看起来比他是好多了。
    以前就有一回,夜里卫敛累狠了,翌日是和姬越同乘一骑的,实在是连骑马的力气都没有。惹得林嫣儿的目光兴奋又暧昧,萧闻则是了然又羡慕。
    一行四个人,一个天天换男人,两个内部消化,就他看得到吃不到,真是一把刀掏了心窝子。
    林嫣儿就不一样了,她无论怎么疯狂,第二天都跟没事人似的,神清气爽,甚至精神更好。
    反倒是找不到男人的时候,她会怏怏的打不起精神。
    卫敛觉得有点蹊跷。
    ……他的体力这么充沛,沿路舟车劳顿加上姬越偶尔的索取都有些受不了。林嫣儿一名武功平平的女子,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不过这种事他没好意思问。
    毕竟床笫之间的事,林嫣儿能直言不讳,他却没这脸去提。
    今夜,卫敛私底下将这个疑惑与姬越说了。
    姬越思索片刻,说:“也许,她是练了某种功法。江湖圣女宫不就是练了某种邪功,靠采阳补阴提升功力的么?”
    卫敛说:“我觉得以林嫣儿的为人,应该不至于去做那些损人利己的事。”
    姬越提醒他:“你不要忘了,她和每个男人只做一次。”
    “真的是因为喜新厌旧不吃回头草么?”姬越冷静道,“或许正是因为次数多了会对男子有害,她才次次都这样及时收手。”
    卫敛蹙眉:“我仍然觉得,她不会做出靠这种方法练功的事情。她的武功并不高。”
    “不一定是为了提升武功。”姬越道,“有些武功练了会遭受反噬,她有可能是……靠此续命。”
    “可她说过她天性浪荡,也并没有不情愿的模样,反倒乐在其中……”卫敛对人的情绪感知极为敏锐,能够判断出林嫣儿不是在说谎。她是真的没有苦衷,真的把床事当成乐趣。
    也是真的不喜欢萧闻。
    卫敛说完这句话,突然顿了一下,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来你也想到了。”姬越看见他的神色,笑了下,“阿敛说过,林嫣儿身患解离症。”
    七年前,萧闻初遇林嫣儿,那个林嫣儿说,她很讨厌男女之事。
    虽然没有经历过,可就是本能地感到讨厌。
    她为什么会那般讨厌一件她不曾经历过的事?
    她是真的……不曾经历过吗?
    卫敛缓声道:“如果一个女子洁身自好,身体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靠与不同男子合欢续命,被情欲掌控,那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