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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红叶一怔,拼命往死里挣扎:“我没做过!我没有嫁祸师兄,你们为何不信我?!”
    长老闭目:“掌门丢失宝典的那日,你打伤了你的两位师兄,擅闯禁地……”
    他没说完,苏红叶打断道:“师父,我再叫您一声师父,求您听完我的话。那天我强闯禁地,是为了面见掌门!”
    长老脚步一顿,气得不轻:“掌门正在闭关修炼的紧要关头!你有什么事,不能等掌门出关,或者先禀报老夫!休要再狡辩,你这孽徒! ”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动手。
    这位长老是五毒教的顶尖高手之一,江湖人称“三长老”。教内共有七位长老,按照年纪划分,从一到七,各有各的脾性和喜好。
    三长老就有一个毛病——他非常护短,非常纵容座下弟子。他会挑选资质聪明、悟性极佳的孩子,自小养在身边,尽心尽力地辅导,如同教育儿女一般。
    每当弟子犯错,三长老都会积极善后。
    然而,苏红叶的事,实在是太严重了——强闯禁地,偷盗宝典,残害同门,害得掌门走火入魔。按照五毒教的规矩,苏红叶只能以死谢罪。
    三长老定了定神,还没开口,苏红叶抓紧时机,连忙道:“师父,师父,那天我养的毒蛇走丢了。我跑遍了草丛,正好偷听到六长老和他的心腹说话。六长老和迦蓝派勾结,让老鼠染上疫病,偷偷放进安江城,迦蓝派负责屠杀秦淮楼的女人……”
    段无痕、卫凌风、沈尧以及几位长老俱是心神一震。
    段无痕第一个开口问:“此话当真?”
    苏红叶双目圆瞪:“千真万确!我以项上人头担保!”
    沈尧却问:“你被关押了这么久,为什么拖到今天才说?”
    苏红叶疯狂挣扎,直到坡头散发:“你们这帮狗日的臭杂种……拿我试药!我作甚要跟你们讲实话!今天若不是见了我师父,你们想捅死我便捅死我吧!”
    苏红叶的师父深吸一口气:“拿你试药?”
    “是他!”苏红叶猛然啐道,“穿白衣服的那个贱种。”
    他说“贱种”二字,莫名带着笑。
    沈尧看向卫凌风,察觉他脸色微变。
    段无痕竟然帮着卫凌风说话:“各位长老有所不知。卫兄的师弟曾被苏红叶下。毒,下了花蕾散,卫兄走投无路,只能在苏红叶身上试药。”
    苏红叶就等着他说这句话。
    段无痕刚讲完,苏红叶便道:“我为什么要给沈尧下药?因为沈尧和他的好师兄,偷走了迦蓝派的《天霄金刚诀》!贼人阴谋,死不足惜!”
    此话一出,卫凌风立刻道:“绝无此事。”
    他上前一步,又道:“晚辈听说过《天霄金刚诀》,应是一本武功秘籍。但是我和师弟们都不学武……”
    卫凌风讲到这里,段无痕稍稍侧过了脸。但是段无痕一声不吭,任凭卫凌风说:“试问,我们就算拿到《天霄金刚诀》,能有什么用处?练武需要童子功。”
    他犹有怒意:“苏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还望各位明察。”
    苏红叶使劲一撞,铁链嵌进了皮肉。他紧盯着卫凌风,朗声道:“你们敢不敢让人搜查住处!”
    沈尧道:“查吧,如果有人信你的话。”
    沈尧的左侧站了一位五毒教的长老,正是那一位将红蛇缠在手上的长老。他姓杜,沈尧叫他“杜长老”。
    杜长老思索片刻,开口道:“依我之见,无论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谁,都会被苏红叶诬赖。老三,你是苏红叶的师父,你更不能偏心。”
    他淡淡地说:“苏红叶,是我看着长大的,诡计多端,竖子也!八岁就会骗人钱财,十岁放火烧光了半亩瓜田——就因为他偷瓜,老农用扁担打了他一顿。十二岁通晓男女之事,竟跑去掀了师姐的裙子!这孩子阴险狠毒,睚眦必报,不仅盗走了五毒宝典,残害了同门师兄,至今不知悔改,还想着诬赖旁人!”
    沈尧暗暗称奇:好一个苏红叶,十二岁就去掀师姐的裙子!真不要脸!
    苏红叶目露凶光:“去你娘的!那个臭女人也配叫我的师姐,她是你的徒弟,大白天脱光了衣裳,在后山跟一个打赤膊的农夫鬼混,被我发现了,她反过头来骂我!你们这些狗男女……”
    杜长老脸色铁青:“你又在胡说!倘若你所言非虚,当年为何遮遮掩掩?如今想到了借口,就能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你身为五毒教嫡传弟子,卑鄙下流,不知廉耻!满嘴污言秽语!”
    他挽起袖子,腕间的红蛇“嘶嘶”吐着蛇信子。
    三长老劝他冷静,他回头骂道:“休要袒护这等肮脏孽徒!”
    他拿出一只黑瓶,沈尧插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杜长老道:“本门毒。药,千刀万剐。”
    哦,是那个名为“千刀万剐”的毒。药!
    沈尧后退一步,跌进了卫凌风怀中。
    另一位长老道:“千刀万剐炼制困难,极为珍贵。二位既是名医,不妨瞧一瞧苏红叶服药后,会是个什么落魄样子。”
    杜长老微微点头:“苏红叶死后,恳请段家的家主,允许我们带走这孽徒的尸体。掌门等着我们复命……”
    杜长老越发靠近。
    苏红叶将嘴唇咬出鲜血。他自始至终望着自己的师父,眼底渐渐蓄满泪水,泫然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