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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身体里的毒,再也不同于白日里的小打小闹,而是迅猛且暴躁地、就好像燕燎面对他时的怪异脾气,一股脑地爆开在了血液里,疯狂肆窜着。
并且,悉数涌向了一个难以启齿的部位。
吴亥闷哼一声:“世子,你松开我。”
第6章 身中两毒
子时,下了数日的雪竟然停了,天色暗的发红,荡漾出不详的色泽。
徐少浊守在燕燎寝殿外,手中捏着剑柄,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在殿门前。
他一直在等待燕燎归来。
这期间,他还收到部下来报,说是世子出宫后没多久,丞相紧跟着就进了宫。
王上不在,宫中大小事务皆有世子与丞相一同治理,丞相随时入宫实属正常。
可是丞相从没有在申时以后入过宫,且还闭上殿门谁也不见。这让知道王上已经薨逝的徐少浊心中颇为不安。
更不安的是,已经子时,世子还没回来!
别是追不到吴亥公子反而自己迷路了吧!
想到自家世子也不是没干出来过这种事,徐少浊再也待不住,点了一队兵士就要出宫寻找世子。
被点到名的兵士们见徐禁卫一脸狂躁,好奇问:“徐禁卫,出什么事了?”
徐少浊牵出马,扭头道:“没出事,只是去迎世子回城。”
有知道燕燎被下了禁令不许出城的兵士问:“世子不是不能出城吗?”
徐少浊心里着急,嘴上没了把门,对着自己的下属就给说了出来:“还不是为了找吴亥公子啊,世子单枪匹马一个人就出城了。”
被点到名跟着走的兵士里有个新兵,他对燕燎七岁一战成名的事迹佩服到了骨子里,听徐少浊的语气,有些纳闷:“咱们世子单枪匹马不是很正常吗?世子七岁时还不是单枪匹马一人退了纳玛族三城!”
徐少浊扯了扯嘴角,凉飕飕地道:“那是纳玛人,能和吴亥公子比么。”
新兵惊悚:“吴亥公子比几百个纳玛骑兵还强?”
徐少浊:“对敌人当然不需要手软,但你可见世子对自己人下过重手?”
新兵更加纳闷:“所以徐禁卫您担忧的是什么?”
马蹄踩踏的雪地嘎吱作响,和新兵并排的是个老兵,老兵抬手对着新兵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笑着吼他:“问东问西,哪儿那么多话,世子和公子间的事,是你能问的吗?”
徐少浊抽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纠结着措辞:“吴亥公子…难说,总之我见不得世子单独和吴亥公子在一起。”
听了这话,众兵士的表情略微微妙起来。
徐少浊却是在想,世子只要和公子独处,基本上都会受些伤。他总是在世子左右,对世子身上的一些变化十分清楚。
“而且…”徐少浊的声音冷了下来:“咱们禁卫队的兄弟常伴两位主子身侧,你们觉得吴亥公子平日里为人如何?”
新兵只见过吴亥几面,不敢乱说,只能拿来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只知道公子长得好,性格也好,还深受世子喜爱,世子去哪都要把公子带在身边。”
这回不用老兵动手,徐少浊亲自勒住马缰,取了腰间长剑,剑鞘狠狠在新兵脸上一抽:“你小子把世子说成什么人了!”
新兵脸上火辣辣的疼,寒风里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他不敢再放言,弱弱地退了几步,跟到其他兵士后面。
身前的一个兵士同情地看新兵,驱马靠近了他,小声提醒:
“你是新进禁卫队的,还不懂一些私下里的规矩。徐禁卫虽然平时没啥架子,也总爱和弟兄们说些家常话,可他听不得有人说世子一句不好,不,半句都不行。”
说完一顿,问:“我说你是从哪个营调来的?难道信不知哪里起的谣言,觉得世子把公子当娈童养在身边?”
“东阳关,燕羽将军营里调来的。”新兵想解释两句:“我不是漠北人,不知道这些事。”
“你竟然不是漠北人?你是哪里的人?怎么进了漠北的军队!”
“我是冀州人,这不是朝廷赋税越收越不像话吗,我家子弟多,要是按人丁交税,一家子都得齐齐挂个绳子上吊算了。为了减轻点负担,我就想投军,正好燕将军的人招收人马,我家几个兄弟就一起报名啦。”
前面,紧追着徐少浊马后面的老兵说:“公子聪颖过人,曾给世子出过不少计策呢。咱们世子没有血亲的兄弟,跟公子相处起来有时候那度拿捏不好,也是正常的吧。”
有人附和:“我记得几年前,公子和燕羽将军不知因为啥子起了口角,被燕羽将军从宫墙上推了下来,为此世子可是把燕将军狠狠责罚了一顿。可见,世子把公子当的比亲兄弟还亲。”
徐少浊撇撇嘴,心说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只看得到表面,眼睛都被狗舔过的么。
他一扬马鞭,又加快了些速度,想了想,回头看着一众兄弟,扬声道:
“这话我徐少浊放在这,倘若哪日我不在世子身边,有人看到世子和公子单独在一起,务必要看好了公子的动向,小心两位主子中谁出了意外。”
徐少浊跟着燕燎也有不少年头了,却始终看不懂这两人间的关系。若说好吧,这两人从来是争闹不断、水火不和;但若说不好吧,世子有时候对公子都可以用纵容二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