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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二九嘲道:“这里面怎么住人?难不成住着野人吗?就是野人住着,那也要吃喝拉撒的吧,咱们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半点活着人的痕迹啊!
    这种野树林住不得人,也没有有价值的东西,要我说,可能是吴泓景发现咱们了,故意把咱们往偏里带的。”
    几个人还要争论不休,被林七抬起手制止了。
    林七问吴亥:“公子如何看?”
    吴亥为了搞清楚吴泓景的意图,称病出了王府,亲自跑了趟这么脏兮兮的野外,却一无所获,心中相当不悦。
    只是不高兴归不高兴,他也直觉这里面大有问题。
    吴亥说:“吴泓景来了琅琊郡,是先去见的青州郡守,而后才去见的琅琊王。他若是真心实意想要迎娶琅琊郡主,不可能颠倒了顺序。恐怕,他真的在找什么。”
    林七回头吩咐几人:“你们回去继续探。”
    吴亥眸光幽深:“我和吴泓景在咸安见过,不方便露面,你们小心些,他心思重,别被抓住马脚了。”
    林七点头应下。
    日暮西山,吴亥心绪不宁。
    他是在想,吴泓景来了琅琊郡,燕燎也来了琅琊郡…莫非,这琅琊郡里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再说吴亥跟琅琊郡王称了病,接待吴泓景一事就被吴亥交给了一个叫方询的门卿,他则告假暂时住回了原来的宅子。
    原来的宅子是吴亥租下来的,不大,三间屋,带一个小小的前院,坐落在一处还算热闹的坊市里。
    吴亥回去后,发现门前站着个人在等自己。
    竟然是大公鸡司马愉。
    司马愉见吴亥回来,鼻孔朝上哼了句:“听说你生病了?可小爷我看你挺精神的啊。”
    吴亥抬手把几袋药在司马愉眼前晃了晃:“刚从医馆回来,大夫开了些药。”
    司马愉:“好吧,其实小爷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吴亥不动声色。司马愉能有什么正事,肯定是为了“鬼宅”一事。
    果不其然,吴亥听得司马愉僵巴巴地说:
    “那个啥,你务必让我父王打消了那破宅子的念想啊,要是办成了,小爷重重赏你!”
    说完还是觉得气势不够,大公鸡恼羞地学着父王的样子,皱起脸:“说起来这也是你分内的事,父王赏识你、给你脸,你就得好好办事,知道不?”
    吴亥假意为难:“濯必当尽力。”
    司马愉心里又有些冒火。这人有什么好的啊,怎么父王就是器重他呢?
    伸手把吴亥拿着的药包打翻,司马愉扯住吴亥干净的衣袖就走:“走,你陪小爷玩去!”
    吴亥:“……”
    司马愉听说吴亥是犯了头疼。
    头疼的人该怎么办?应当是静养才好吧。
    于是,司马愉脑子里飞速思索了一圈哪些地方嘈杂吵闹。不仅要嘈杂吵闹让他更加头疼,还得让他不舒服不快活才行!
    司马愉抬头,用余光瞥了眼吴亥,看着他出尘不染的好容颜,心里忽然想出来极妙的主意——有了,带他去个好地方!
    “到了,小爷就想来这玩。要是让父王知道了,我可得挨板子,所以你必须陪我一块儿进去玩!”
    吴亥抬头,眼前的阁楼,彩灯后面高悬着“莺飞草长”四个大字。
    他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这个司马愉,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华灯初上,其他巷里的人是越来越少,唯独彩云巷是刚要热闹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彩云巷它是一条引无数男人沉沦的风月地,说的直接点,那就叫“花街”。
    吴亥面上还是一派温和,手指着另一家青楼,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那家如何?”
    司马愉顺着吴亥手指方向看去:
    “白云边?这名字……不了吧,莺飞草长不好吗?”
    吴亥笑了笑:“如上云端,濯认为白云边更适合您。”
    司马愉脸上一红,实在没想到吴亥竟然还这么冷静。可吴亥让他去白云边他就去,那岂不是很没面子?他偏就要去莺飞草长。
    莺飞草长外面有几个招揽客人的花娘,在吴亥刚走近的时候,她们连手绢都快忘了挥舞,直勾勾盯着吴亥看。
    这种公子竟然会来花街逛青楼?他别是走错路了吧!!
    可是紧接着吴亥就开始和司马愉商量着要去一旁“白云边”。
    这哪行!花娘们对视几眼,默契地一同窜上来,将吴亥两人团团围住。
    “别呀公子,来我们这儿嘛!我们这儿可是老招牌了。”
    “就是就是,那个什么边的呀才开了两年呢,公子还是来我们这儿吧!”
    “快来快来!”
    吴亥面上微笑完美,心里十分想要把司马愉扔进青楼一走了之。
    可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于是吴亥好脾气地推开几位花枝招摆拼命炫耀身段的花娘,对司马愉说:“濯认为…”
    吴亥:“……”
    他不用再说什么了。这没出息的司马愉两条血珠正顺着鼻孔缓缓而下。
    吴亥无奈,以门卿的身份,跟着刚到了年龄的主子,进了“莺飞草长”。
    此刻,莺飞草长的一间雅室里,林二心情无比复杂,瞪大了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燕燎。
    燕燎正坐在小榻上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