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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燎:“……”
    吴亥喘了口气,沉缓的声音夹带着喑哑:“凤留,你好好看看我,只看我就好了,抛开身世名姓和其他,就只看你眼前的这个我。”
    吴亥说的那么深沉压抑,一字一句撞在燕燎心上,把燕燎撞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张开。
    燕燎眼前仿佛又滚过火光里的山石,滚过吴亥黝黑深情的目光。
    吴亥怕自己揍他会伤到自己,所以他不敢太过分,可他也完全不退开,大有“这事不说开就休想我放手”的架势。
    他一边小心翼翼,
    一边极力坚持。
    燕燎心说这果然是个狼崽子,披着皮的狼崽子,内里狠绝极了。
    叹了口气,燕燎说:“吴亥,你松手。”
    吴亥不松手,牢牢锁着燕燎,昏暗中看不够似的,肆意地看着他。
    正在这时,门被人扣响,司马殷的声音传来:“燕王…你们…有事吗?我在隔壁,感觉动静有点大?”
    燕燎:“……”
    吴亥扬声说:“切磋武艺,郡主休息吧。”
    司马殷:“燕王?”
    燕燎咬牙,这什么破船!
    总不能让司马殷也知道这事,燕燎红着脸说:“切磋武艺罢了,郡主不必挂记。”
    门外司马殷“哦”了一声,很快没了动静。
    吴亥低低一笑,笑着说:“船舱壁薄,凤留,我们注意一点。”
    第99章 为你向善
    “船舱壁薄, 我去外面!”
    “甲板风大, 你还晕船。”
    “…你先下来!”
    被吴亥这么居高临下摁着,每说一句话, 清冽的气息伴着垂落下来的黑发,都会扫在燕燎的脸上,实在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怪异感觉。
    凤留这是真要生气了, 不能再强了。吴亥心有遗憾叹了口气。
    但吴亥很清楚,燕燎是惦记着自己身上有毒,不然,他不情愿的话,哪会管什么伤不伤, 绝对会狠狠揍上来。
    “我不乱来,就只抱着?”
    “不行!”
    还抱?!还怎么抱?抱着抱着你就亲上来了。燕燎心想你真当我不长记性吗?
    肩膀上的手松开了, 腿上的钳制也卸下了, 吴亥坐好不动了。
    燕燎舒了口气, 心说这疯总算发完了。
    谁知下一刻,于黑暗里,清冽的声音轻轻喊了一句:“哥哥。”
    燕燎:“………!!”
    轻得很, 羽毛一样,偏偏落到燕燎心里,就成了重重的石块。石块砸下来, 砸地燕燎整块后背都成了麻的。
    今时不同往日啊…如今吴亥的示弱,燕燎不仅一点也不厌恶,甚至还想到了以前的小时候的吴亥。
    吴亥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才到漠北时的吴亥, 小小一只,粉雕玉琢,眼睛里的神情好似对万事都很好奇,却又不敢去探究,只是乖巧躲在范先生身后,不安地打探每一个人和事……
    那样的吴亥,是自己逼着他,逼他褪去了所有的软弱,也是自己一手抹灭了他所有孩童时该有的天真。
    燕燎从不知道除了自己,吴亥在漠北还被其他人欺辱过,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不安中,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一路周转去到姑苏,成为了今日的良王。
    这辈子的吴亥是善还是恶?
    燕燎说不清楚。
    可吴亥说…他说“人们总觉得别人都是纯粹的恶人,只有自己是复杂的好人”。
    燕燎曾把吴亥当成纯粹的恶。
    许是范老师的教导,又许是吴亥心底其实是向善的,吴亥在姑苏的声名,可谓极好。
    颁新政,征安地,治朝纲…他在姑苏王的身边,做了不少有利于民、有利于姑苏的事。
    这些,燕燎都看在眼里。
    吴亥一点也不软弱,他坚韧而有原则,让燕燎刮目相看。
    燕燎说:“不许抱着我…”
    吴亥低下了头。
    叹了口气,燕燎的声线不自觉软了下来:“但我抱着你可以。”
    这话音刚落,吴亥飞快利落躺下,卧在燕燎身侧盯着燕燎看。
    “……”燕燎嘴角一抽:这小子,就差伸出双手了!
    但燕燎还是伸出手臂,言出必行地环住了吴亥。
    为了不让吴亥再突然发疯,燕燎紧紧地扣着吴亥的双臂,面容十分严肃。
    于是两人额头相抵亲密相拥,却愣
    是半点旖旎缱绻也没有。吴亥苦笑,被这样认真抱着他的燕燎引得又好气又好笑。
    静谧中,吴亥轻声劝道:“睡会儿吧,等水流一急,你一定会醒的,趁现在睡会儿,我绝不乱来。”
    “你再发疯,本王就把你扔到河里去!”放完狠话,燕燎红着耳朵紧紧闭上了眼。感受着身侧低温,想了想,他又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吴亥苦笑更甚。亲一亲就叫发疯了,那更过分的要怎么做?
    浅酌的亲吻满足不了吴亥的。
    在吴亥不知燕燎苦衷之前,他就想对燕燎做更过分的事,如今情浓爱切,这份欲望自然只增不减。
    吴亥想把燕燎剥开,想和他鱼水之欢,想听他发出动情的声音,想看他锐色明耀的眼眸再次蒙上水光,想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欲壑难平…
    …想得发疼。
    一半是内心躁动的情/欲,一半是身体接触的温热。受着这样近乎折磨的温情,吴亥只能靠胡思乱想分散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