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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说话的人似乎不欢而终。
    大雨从头淋到脚,雨帘里徐少清神情莫辩,他等了等,掀帐进去。
    没待说什么,远处奔来人影。踏开一地水花,兵卒在雨里大喊:“徐大人!敌军送来战帖!”
    账内三人都是大惊:战帖?这种情况下安军怎么会送来战帖?冀州是不可能迎战的啊…
    甩掉手上的水,徐少清接过战帖,可这一看之后,他瞪大了眼睛。
    账内还有其他两个官吏。两人中情绪激昂的那个叫郝多虞,他见徐少清死死盯着战帖,凑过来问:“徐大人!安军说什么了!”
    徐少清表情怪异:“…安军久攻不下鸿沙关,送此战帖并非约战,而是…试图招降。”
    “招降!?”郝多虞胡子都快飞起来了:“可去他娘的吧!谁会投降!他们这是在想屁吃吧!”
    另一个一直唉声叹气的叫汪宰,汪宰两手揣在袖中端着,正驼背坐在小榻上。他听到徐少清说的话,耷拉眼更加往下耷拉几分,嘴里又发出长长的一声“哎”。
    郝多虞见徐少清把战帖都快捏到变形,有些着急,挨过去低头看向战帖。
    这一看,把郝多虞气得够呛:“啥?让我们开关口放路?拿下冀州后许诺升官封赏?我可呸他的吧!徐大人,这个主将可真敢想!”
    第116章 扼杀摇篮
    鸿沙关日益艰难, 这时候安军竟然递来招降信。
    战帖上“升官封赏”这四字,一直被徐少清盯着瞧,差点收不回目光。
    郝多虞没注意到, 生着气不屑道:“冀州好不容易脱离水深火热苦海, 这怎么还能再归附大安?痴人说梦不是?徐大人, 撕了这战帖!”
    徐少清避开了郝多虞伸过来的手,他把战帖收进袖中, 淡淡说:“地方过得如何,固然离不开咸安朝廷,可也离不开地方官。好不好, 大半也得看地方官吏。”
    郝多虞一愣, 直直看着徐少清。
    徐少清冲郝多虞笑了笑, 眼眸里却没沾上半点笑意,只是说:“我想做个好官。”
    郝多虞也笑了,虎了吧唧的一拍心口:“我也是!谁不是呢!”
    徐少清垂下了眼帘。
    他当然想当个好官。
    准确来说, 他更想做个高官。
    徐少清几乎可以说是跟着燕燎造起反的。他见证了燕燎从轻狂骄纵的漠北世子成为威震九州的燕王, 他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跟着燕燎,在这乱世里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千百年后, 不说名垂千古,也得是功业累累为后人称道。
    可谁想燕燎根本就不重用他,竟然一直把他放在冀州?
    反而是打小离家的胞弟, 却被无比信赖的带在身边?
    徐少清知道漠北向来重武轻文,却没想到自己能不被待见到这种程度。
    士为知己者死,马为知己者良。徐少清叹了口气,心想,也许燕王根本就不是我的伯乐。
    郝多虞见徐少清情绪低沉,以为他是受了惊累,关怀劝说:“徐大人脸色不好,还是赶紧回账去擦干头发换身衣服吧,这豫州战事吃紧,咱们这边还有的熬呢,你可不能病了。”
    汪宰眼角又往下一耷拉:“哎…还有的熬呢…”
    徐少清收回神思,深深看了郝多虞一眼,转身离开了营帐。
    入夜时分,徐少清躺在床上辗转,耳边是箭羽声声,眼前是军卒惨白冰冷的尸体。
    局面不容乐观,死守死守,再这么守下去,鸿沙关迟早得破,届时不仅关内百姓遭殃,他们这些人也一个都活不了!
    心神不定中,徐少清稀里糊涂眯了会儿觉,次日天一亮,身子仿佛往下一坠,徐少清猛然从床上坐起。
    心有余悸。
    再一摸背后,摸到一手的冷汗。
    “……”
    放下手,徐少清侧首盯了会儿放在枕边的安军战帖。
    更衣洗漱,出了营帐,徐少清看到郝多虞依旧精气神十足,正在给一干兵卒打气。
    面上不显,徐少清心里却已经在想:“这个郝多虞,是个死忠燕王的。倘若我有二心…就得先除了他。”
    郝多虞感受到了视线,他顺着视线见着徐少清,拱手说:“大人,军中来人了!”
    一听到军中来了人,徐少清刚刚萌生的想法顿时如潮水般退了去,不自在问:“来了哪位大人?难不成是援军到了?”
    可又觉得不对,怎么可能是援军?援军根本没法进得来关内。
    是他太着急了,才问出这么傻的话。
    郝多虞听了也是哈哈一笑:“怎么会是援军,是漠北来的大人,王大人。”
    “哪个王大人?”徐少清拧眉:漠北这时怎么会有人往鸿沙关来?
    但很快,徐少清就见到来人的真面目,来人竟然是王信白。
    且这个王信白,刚一来就闹了个小事。
    兵卒找到徐少清,禀报说,王大人在校兵场询问汪宰关内的一些情况,见汪宰唉声叹气劲头不高,答上来的话也没让他满意,便直接叫人把汪宰拉到后头挨了二十板子,说什么这是病,多半是筋骨松了,打一顿就好了,打完保管是生龙活虎。
    这不是闹么!
    徐少清和郝多虞惊诧对看一眼,一块儿往校兵场奔去。
    校兵场上,王信白握着把白纸黑字的折扇,扑棱扑棱地给自己扇着风解暑。徐少清见他指指点点的,瞬间涌上一股不痛快,几步走过去冷声质问:“王大人这是在干什么?下官听闻你不远过来鸿沙关,莫非就为了替本官管教下属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