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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营是燕最精良悍勇的铁骑重兵,大安都数不过来输给常山营多少次,眼看着援军要到,安军才想不管不顾拿下鸿沙关,占据冀州地利抵抗回援安军。
已经能看到晨光里寒光冷冽的乌甲骑兵,安将举剑大吼:“生死一线!!攻下鸿沙关!!”
此时唯有攻下鸿沙关,才能转攻为守。
一声令下,安军拉开阵势,不要命的后翼拿命拦截常山营重骑,前翼更凶猛地攻着长墙关门。
郝多虞声泪俱下:“大人,最多只能坚守住半个时辰了啊…”
安军后翼,常山营正激血奋战,徐少浊突然勒马回头,点起一队骑兵来。
主将杨逍见了眼皮狂跳,枪从敌军身上抽回,扬声问他:“你做什么?”
徐少浊一边点兵一边高呼回道:“这样不行,太慢了!让我带先遣队破开一条血路!”
这还慢?!
杨逍默默记了一笔徐少浊后怒斥:“你别忘了这次来援冀州本来没你什么事的,你求着王上让你跟过来就算了,现在还想打破原计划?!”
徐少浊眼里通红一片,吸着鼻子说:“你看看那墙头,已经没多少守兵了!”
徐少浊相信安军会大败,可是他看着岌岌可危的长墙关门,魂都快吓没了,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那里面有他亲哥。万一晚了一步半步,徐少清出了什么事……
徐少浊说:“让我率三千重骑杀出先驱血路,等回冀州,我自会向王上请罚!”
杨逍看徐少浊兵都点完了,拦住他问:“有稳妥的攻法你非得选冒险的?”
“是冒险了些,可万一迟了,安军万一攻破鸿沙关,带着部分军马退到最近的城里怎么办?”徐少浊侧过杨逍,一夹马腹带着三千重骑直接冲了出去:“让我做先驱!”
这样的做法打破了互垒局面。
常山营本就是利刃重器,徐少浊还要风驰电掣把战局搅得更惊快…杨逍无奈,只得冲着他大吼了一句:“可别死了!”
三千寒衣铁甲撕开安军后翼,冲进中路愣是不要命地杀出一条血路,给其后杨逍领着的铁骑营造了更具优势的机会。
徐少浊不避不退,疾驰开路中血撒两旁,分不清多少是敌军的,多少是他的。
这架势把安军都吓傻了!
燕军后来居上本就不怂,还有必要这么不要命的冲吗?这是想回去请多大的功劳啊!
可便是如此,徐少浊还是晚了一步,关门被击破,安军涌入了关口。
此时徐少浊离关口也不过丈远,他目力打小就好,早看见了长墙上的徐少清。关门被击破的一刹那,徐少浊脑子里的一根弦直接崩成两截,什么也顾不上了,狠狠一踢马腹,战马嘶叫扬蹄,迸往前方。徐少浊身后骑兵见状当然也是紧随其后。
而关门一破,关内还残活着的人都被徐少清速速调往后路,虽然仅剩百十人,也要在最后的路障前拦下一拦。
王信白都急了,骂他说:“你这还拦什么!安军就是冲进去了,常山营能追不上吗?咱们这时该逃了!”
王信白这个气啊,心说这是有毛病吧?平日里犹犹豫豫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想一心死守还是投个降,可真等关破了,还准备当个烈士了?
徐少清喊道:“山后都是农田!”
王信白怔然。
冀州多牧,难有良田,先前战乱年间更是把仅有的良田都祸祸的更糟,重新开荒耕种费了不少时间…
所以徐少清是干脆想把战场留在这儿,不想让骑兵把那些良田毁了么…
一时间王信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郝多虞带着其他人撤退,王信白亲手拉拽起徐少清,边跑边急声说:“你是不是有病?田没了再耕,人没了就是没了!”
“像你这种相门子弟,知道荒瘠里耕出良田有多艰辛吗!冀州好不容易稍稍好过了些…”徐少清目中复杂:“既然得过百姓称赞…不如再做最后一桩好——”
话没说完,有一箭射向徐少清,闯进来的安军箭羽加持,把想要逃离的他们圈圈拦住。
“相门子弟又怎么了!相门也好王室也罢,现在还不是跟你在一块儿生死难卜!”
王信白都快疯了,他以为徐少清比自己还怕死才对,可架不住这人脑子有坑啊,真到最后竟然又过于高尚起来了!
关门口,早就一马当先的徐少浊弃马施展轻功跃上城楼,一脚踹开占上长墙的安军兵卒,徐少浊从其手里夺过弓箭,拉弓直射而下,把举刀正要砍下的人射了个透穿。短暂拦下后更是命门都不顾,直跃而下回到了冲进来的战马背上。
也就在这时,断后的先驱骑兵也都跟了进来。
王信白看着冲过来的一队血人,抖着腿把心放回了胸腔,抖着瞳孔说:“还好是赶上了!”
徐少清被王信白拉着,一错不错看着血淋淋的徐少浊,却被徐少浊避开了眼神,徐少浊带着先驱骑兵厮杀,护出一条路让关内幸存的百十人撤离。
关外杨逍也终于砍下敌将首级,沿着先驱队开出的血路,从两翼包出剿灭安军。
回援计划圆满落下,徐少浊登上烽火台,收剑归鞘,扶正了歪斜的燕旗。
——
鸿沙关军营,军医给徐少浊包扎完一身伤口,忍不住唏嘘:“将军…接下来您好好躺着吧,没个三五天的,好好走路怕是有点难。”